我再也支持不住了,伸手就扒住了那艘木头小船,否则我肯定沉下去的。
船头的白光很微弱,微弱到居然连一整艘船都照不通透,小船的后半截几乎隐在黑暗里,而我也隐隐的看见,在这艘小船的船尾好像坐着一个人。
看轮廓,那人低着头豁着腰坐在船尾缩成了一团,身上似乎还披着一个连帽斗篷。
我是真的很想远离这个人,但是那股诡异的困意始终阴魂不散,我也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要是不搭着这艘船,要不了一分钟我就得溺死在水底。
于是我挪到了船头的方向,想尽量远离船尾那个人。
小船慢慢地往前漂着,可明明没有人在划船,我也没有看见任何的动力系统,但是这艘船偏偏就漂的这么稳当,这也让我更加坚信,这恐怕是一艘鬼船。
脑子里的困倦越来越浓稠,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沉重疲软的身子拖上了小船,一下翻倒在了船舱里。
这艘小船最多三四米长,这会儿我脑袋顶上就是那盏白色的油灯,脚头前就是那个穿着斗篷的人,我拼命缩着脚,生怕一伸腿就踹到他。
水里果然有问题,我就在船上躺了这么几秒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于是我尽量缓慢稳当的坐起了身子,悄悄的看向船尾的那团黑暗里。
船尾的黑暗就好像是一团棉絮,煤油灯偶尔会因为小舟飘摇而晃动几下,可是光照的界限却始终稳稳的固定在船身一般的位置,再往后好像怎么样都照不到。
那个人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同时我也更加坚信我并没有看花眼,那绝对是一个活生生人,因为我听到了他的喘息声。
他的呼吸很微弱,而且极其不均匀,有时长有时短有时深有时浅,喉咙里就好像卡了一口千年老浓痰,“呼噜呼噜”听得我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首先下水是不可能的,那就是找死。
不过眼前这个人虽然诡异,但最起码暂时对我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前后二者权衡利弊,现在待在这艘船上可能是目前为止对我来说最明智的了。
就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小船缓缓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几乎是在我视野尽头的地方忽然冒出了无数个白色火光,就和我背后这个油灯里散发出来的光几乎一模一样。
我环顾一周,发现四面八方居然都是这种白色的光,而且无一例外的都在慢慢向我这个方向靠近,就好像我就是这场诡秘集会的中心点一样。
我试着把手放进水里,那股伺机而动的困倦感很快就缠了过来,看样子从水路逃跑就不可能了,如果我下了水,淹死将是我最终的归宿。
慢慢地,所有白光都停了下来,虽然有近有远但每个白光之间却又保持着相对平均的距离,我看向离我比较近的几个白光,没错,它们都是从船头的小油灯里散发出来的。
如今我的周围,竟密密麻麻的停泊着上百艘冒着幽幽白光的木舟。
我坐在船上紧张的心脏都快裂开来了,周围的小船就这么静静地停在那里,除了那些微弱的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哗——”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水花溅了我一脸,我怕赶紧扭头看过去,就发现在我的左后方的那艘小船上趴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只手拖在水里,看动作是又打算扬我一脸水。
“你是谁?”我轻声问道。
那人离我三四米远,这距离恰好足够我借着白光看清楚他的脸。
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浑身脏污似乎还挂着干涸的血迹,这人已经虚弱的不行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一命归西。
老人见我注意到他便把手缩回了船上,“你有办法出去吗?”
这话问的虽然心酸但也搞笑,我要是有本事出去还至于坐在这艘小船上跟个人质一样吗,但是看他痛苦的模样,我也不好驳了他的希望。
“暂时没有,您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勉强坐直身子用手蘸水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污,先前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被洗干净之后,看起来俨然会是一副老学者的气质样貌。
“我叫陈东汉,自由学者。”
我没想到他会突兀的来个自我介绍,于是也只能跟着说道:“我叫吴言,来旅游的。”
陈东汉微笑着点头致意,可能是见有了伙伴,气色也稍稍好了不少,可他居然开始没头没尾的给我讲解了起来,“此处乃是古滇(d1)国境内,可我们却身处句町(g1)国的一处地下建筑内。”
我平时没少看那些国家地理纪录片,也隐约记得这一片曾经有过几个名字拗口但是听起来挺帅气的国家,什么夜郎国、句町国、古滇国、哀牢国等等,而且这些国家都是靠着的。
但我也只仅限于记得这些名字而已,我当时看这些纪录片也就抱着一颗拓展拓展课外知识的目的,至于这些国家的历史人文之类的,我是一概没记住。
不过有一个很奇怪的点我倒是听出来的,根据陈东汉刚刚所说,这里应该是滇国的地盘,那我们为什么会身处句町国的地下建筑之内呢。
凭什么一个国家可以在另一个国家的地盘上掏一个大地洞出来?
陈东汉见我面露疑虑,笑的非常温柔,尽显出一副老师看到了好学生的神态,“句町国王在汉成帝时期因战马功劳被封为王。后王莽篡权欲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