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要打,而且要打狠一点。”宁长枫毫不迟疑道:“这么大的一股敌人若是放过,指挥使那边只怕压力更大,我们的作用就是在后方捣乱,让钱镠的大军无法专心南下,到时候分兵北上,两头兼顾,自然也就两头都顾不上。”
“也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莫山咬了咬牙,朝着宁长枫点头道:“如今他们的辎重大队应该会在浈阳峡附近转运,接驳船只也应该在附近等待,我们要不要趁着他们没有察觉,去抢一把?”
“我们有七个旗的兵马,不能全部过去。”宁长枫想了想之后道:“不如让建山旗跟随我的线人去埋伏,抢他们的粮食后勤,你我带着四个旗的主力绕道浈阳峡上游,我们去堵截他们的后续兵马。浈阳峡上游和河段有一段比较狭窄,水流湍急,只要我们预作准备,肯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两人商议已定之后立即分头行动,以建山旗为核心,三个旗总计一万多人的兵力直奔浈阳峡附近渡口而去,准备打劫钱镠大军的后勤船队,而宁长枫和莫山两人则带着剩下的四旗人马星夜兼程直奔上游而去,前往宁长枫所说的那段狭窄的河段。对于宁长枫来说,岭南道东部的大部分地区他年轻的时候都去过,所以根本不需要地图和向导,他自己就能带路,而且加上不论是哩人还是獠人,穿山越岭的本事比起平南军自己都要高出一筹不止,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在建山旗这边还在等待对方的船队靠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抵达目的了。
“我们先砍掉一部分树木藏在河边,一旦这下船队过来,就让手下的儿郎们推着巨木下河,这些船只一旦被惊扰,就无法在这河流之中平稳行走,到时候我们在出击。”宁长枫比划了一下河面的宽度之后道:“你我各占一边,到时候两边一起动手如何?”
“好主意,这才十几丈的水面,我都能游过去,不怕。”莫山拍着胸脯表态,并且随后带队直接泅水渡河,一万多獠人所部直接在河面上排开,浩浩荡荡的渡河而过,随后消失在河对岸的密林之中。
“派人去看看钱镠的大军到什么位置了,我们耽搁了不少时辰,只怕未必有那么多的准备时间。”宁长枫比起莫山等人要沉稳的多,而且虑事也很周全,这和哩人自从当年冯氏一族的教化分不开,比起獠人来,他们和汉人的区别更小,甚至于很多哩人就是两族后裔。所以在安排手下兵马就地砍伐树木制作栅栏等水面阻挡物的时候,派人迅速沿河北上去查探钱镠军的动静。
和第四卫差不多,钱镠的兵马也无法集中起来齐头并进,所以在前锋三万大军抵达浈水中游和陆盛对峙的时候,后续兵马也在一点一点开拔南下。而且浈水河在途经浈阳峡的时候需要更换船只,中间那足有三丈多高的落差阻隔了上下游的通航。这实际上也就给了宁长枫机会,一面让建山旗打劫已经开到浈阳峡附近的钱镠大军的物资船队,一面则带人在此伏击钱镠的后续兵马。这种办法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是对于宁长枫来说一次就足够了,一旦前线的钱镠军缺粮,那么势必会战力大减,而且后续援兵被自己堵截之后,没有援军抵达,对于陆盛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支援。
“启禀旗主,钱镠大军顺河而下速度很快,版日内足以抵达。”哨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但是这个时间却让宁长枫眉头皱的更紧了,随后立即道:“去渡河告诉莫山旗主,让他做好准备,务必让手下人等隐蔽好,不能被看出踪迹,其他人立即全力砍伐树木,能砍多少算多少。”
半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两边不论是宁长枫还是莫山都没有做好准备,毕竟按照他们的设想,不仅仅要堵住河流,而且还要尝试用树木在河面上充当浮板,为各路大军冲锋做准备。半日的时间他们根本准备不了那么多,而且还不能在附近砍伐,免得被对方看出毛病。
不过对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两人来说,没有准备好这场仗也必须要打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打一场,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所以在时间差不多之后,各部立即推着这些巨木抵达各自的位置,然后等待着上游方向对方的出现。
“来了,这些船只还真不小,韶州那边真是花了大本钱了。”莫山在嘀嘀咕咕的时候,宁长枫这边也是眉头一皱,随即在算了算距离之后,等着对方距离自己不足数十丈远的时候,猛然间一挥手,负责推动巨木的士兵顿时间开始推着无数尚未来得及修剪的巨木朝着河面上一点一点前进,刚刚砍伐下来的树木在地面之上犁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这些木头被推到河里,横七竖八的开始漂浮在河面上的时候,钱镠军的船队也已经抵达,结果被撞了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莫山那边的巨木也到了,两面的木头足有数千根之多,搭建浮桥那是痴人说梦,但是这些木头乱七八糟的在水面上漂浮,在湍急的河水的冲击之下,在前面有专门的栅栏挡住的情况下,逼停钱镠军的船队那是绰绰有余。
“放箭,快,放箭!”宁长枫一声呼哨之后,两边的弓箭手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着船队各船放箭,在更换了平南军自用的长弓硬弩之后,原本就是天生的步弓手的哩人和撩人在这一方面甚至于比起平南军自己还要擅长。一时之间箭费如雨,密密麻麻的箭矢横空而过,一下子将这些船队上的钱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