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排杂乱的低矮平房。
这些平房看起来有很多都是违章建筑,和他们厂里的那些平房比起来差别可大多了。
而且很明显,住在这里的人员也更多更杂。
苏哲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嫌弃人家,可是光是看着环境就知道这里的人比较复杂,而且比起他们厂来说这里的人应该有很多是外来务工人员。
心里暗暗叫苦,多亏今天自己跟着妹妹来了,要是让妹妹一个人来这里再出点儿什么事情,估计自己可以去死了。
这阵儿打起精神来护着妹妹。
苏晴在路边找了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老太太打听。
一看这样子就像是居委会的老太太。
这年代也只有居委会的老太太愿意带着着红袖章,满大街的到处乱窜。
“大娘,我跟您打听个人。这里有个叫做米小小的姑娘吗?差不多跟我一样大,好像父亲去世了,母亲卧病在床。”这也是苏晴唯一能够提供出来的线索。
毕竟后是她所见到的米小小,那是新闻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必然是辉煌的,而且那已经是她30多岁以后的照片了。
再说了人和人前后的差别也会有很大,她不能按照外表去寻找。
但是这位设计大师生平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当然最显著的就是父亲早亡,母亲瘫痪在床,本来以米小小的成绩考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就是因为家里拿不起那么多学费,所以最后考的是服装设计学院。
就这样,她考上了服装设计学院,也需要自己打工来应付学费和生活开销。
据说以前的日子可是过得很辛苦。
这位是一个吃过苦的人。
大娘一听这个话立刻就乐了。
眼前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让人觉得喜爱,而且看着衣着打扮干干净净,看的衣服款式就不是这里的外来务工人员子女。
“丫头啊,你可算问着了,我就是这片儿的居委会主任,你问的这一家啊,我还真知道。怎么你是米小小家的亲戚吗?看着不像啊,他们家的这亲戚每次来都闹的特别厉害。
恨不得把这母女两个撕吧了。”
这居委会主任一看就是家常里短习惯了,一张嘴就来。
苏晴笑眯眯的听着,总算是听出来个所以然。
米小小父亲在她十岁上就车祸去世了,本来父亲是厂里的职工,就算去世了,他们住着也是厂里的房子,那个房子他们家可是还花了一些钱买了下来。
再加上父亲的抚恤金和父亲车祸去世给的赔偿。
理论上就算他妈生病需要治病花钱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
总体上来说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反正就是他爸的各种亲戚轮番上阵,然后从他们母女两个手里把所有的赔偿金和房子弄走之后把两个人赶了出来。
米小小带着母亲,没办法在这最便宜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平房,每个月就靠着母亲微薄的劳保工资过活。
劳保工资可不是退休工资,只能拿到工资的百分之六十。
母女两个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还有一个哥哥早早辍学工作了,支撑家里的生活。
不过因为没什么学历,工作自然不挑,工资也不高。
再加上还有一个奶奶老是作妖。
反正就是各种不顺利,米小小家里日子过得相当艰苦。
老太太热情的介绍着,还送他们到了巷子口,指了米小小家的地址,才去忙自己的。
苏晴和苏哲对视,米小小的现状的确像是她自己的自传里写的那样。
苏哲很怀疑,那眼神里都是各种质问,妹妹跑到这个鸟不拉屎得地方!怎么就确认这个米小小就有本事啊。
况且听说米小小才十八,和自己妹妹几乎是差不多大,这样的年纪做设计师?
“晴晴,你没弄错吧?这个米小小真的是你要找的人?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啊!”
实在是没办法相信。
苏晴笑道,“你可别小看人,有志不在年高!”
苏哲立刻觉得自己矮了一头,说的怎么好像自己一样。
的确妹妹就是比自己小,还这么厉害。
两个人找到了那个低矮的小平房,没有院子,只有两间的平房,外面是一个用各种东西凑合搭起来的违章建筑,是厨房。
还没进去,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在争吵。
“你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上什么学啊!你大伯还能害了你啊,给你找的那个工作一个月能挣三百块钱呢,也能够你妈吃药了,你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别耽误了,今天去了,明天就能上班,还管吃管住。
别磨蹭了,快一点啊!”
“我不去!有这么好的事情,大伯怎么不让米娜去,米娜可是在家里待业呢,奶奶,你也别诓我,我又不是傻子,这些年大伯大伯母,无利不起早的,有什么好事轮得到我们家?
没把我们一家子吃干抹净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还关照我们?
别逗了,我们可不敢当的起大伯的关照啊,我们就怕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我妈身子不好,您就别没事老是来折腾我们家了,让我妈喘口气行不行?”
一个倔强的声音,那里面的都是不屈服和愤懑。
“哟,小小,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大伯帮你找工作,还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要不然干嘛便宜你啊,一个月三百块钱,那可不少了,你妈两月药钱都够了,还不是你大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