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符景烯踩着细碎的星光回到了家中。进了主院见屋子里灯全都灭了心头微松,他就怕清舒一直等他归家。
随便洗刷了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却不想刚躺下清舒就转过身来说道:“怎么这两日这般忙?”
“吵醒你了?”
清舒笑着说道:“没有,我下午睡太多了现在没什么睡意。”
说完,起身靠在床头。
符景烯见状去将灯给点亮了,说道:“是不是惦记林承钰的事?你放心,他判得不重。”
“判得不重?”
符景烯将他搂在怀中,笑着说道:“抄没家产剥夺功名,再流放西北五年,你说这重不重?”
相对其他犯事的官员来说,这个惩罚并不重。
清舒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般轻?难道你跟皇上求情了。”
在她的猜测之中,林承钰怎么也应该流放个十年八年的。却没想到,竟只流放五年。
符景烯解释道:“没得你的准许,我怎么可能为他求情。他之所以判得这般轻是因为犯下的事,其中有一半是崔氏做的。”
清舒闻言问道:“那崔氏会受到什么惩罚?”
符景烯笑了下说道:“所有财产充公,与岳丈一起流放西北五年。她昨日已经收监了,过两日就会被押解去西北。”
清舒有些不解,问道:“为何是西北啊?那边虽然环境恶劣,但相对而言比较太平。”
沿海一带有寇贼辽东有金人,而西北却是风平浪静的。
符景烯好笑道:“镇国公在辽东,怎么可能让林承钰去那儿呢!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邬家的人多多少少会照佛他。”
清舒点点头说道:“有了结果也好,不然总归心里不踏实。”
每次接到林承钰的信,虽然没看过但清舒总会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流放西北以后林承钰也不可能再给她写信了,也算少了一件烦心事了。
“要不要让人照佛下他?”
清舒脸上闪现过一抹厌恶,说道:“不用,能活着算他命大,死了也是他的报应。”
符景烯听了这话,直接问道:“清舒,除了秦王的事,林承钰是不是还做了其他很过分的事?”
其实顾娴做下的那些事并不差于林承钰,但清舒对她却诸多忍让,可对林承钰却是恨不得其死,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清舒也知道她的态度不大对,毕竟这辈子的林承钰除了没养她并没其他伤害过她的事。
见她不吭声,符景烯说道:“不想说就算了。既你这般厌恶他那等他刑期结束以后就让他直接回桃花村,这辈子也不准他再返京。”
这一刻他甚至动了杀意。要知道清舒一向与人为善,能让清舒恨不得其死肯定是林承钰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清舒点点头道:“若是没有我外婆他这辈子到头就是个秀才,让他下半辈子一直呆在太丰县也挺好的。”
“好。”
清舒看着外面黑蒙蒙的一片,说道:“走吧,很晚了咱们睡吧!”
等清舒醒来,身边又没人了。
红姑听到叫声端了水走了进来,轻声说道:“老爷天刚亮就起来了,走的时候说这两天晚上都不会回来。”
清舒点点头道:“去请了二姑娘过来。”
安安从谭经业进场后就惴惴不安的,正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听到清舒叫她赶紧过来了。
等她坐下后,清舒就直接将林承钰的事说了:“剥夺功名抄没家产,流放西北五年。”
安安长长出了一口气:“不是死刑就好。”
一般家世好的人家说亲都会查祖上三代,要有个死刑犯的外祖父以后孩子们想说到一门好亲都难了。
要清舒说她纯粹是想多了。只要他们家风好,孩子品行好有出息何愁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姐,那崔氏呢?”
清舒道:“财产全部充公,另外也跟爹一样流放西北五年,我估计到时候她应该会跟爹在一起的。”
安安面上闪现过一抹厌恶:“五年,真是太便宜她了。”
他爹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崔氏害的,要她说就该流放个一二十年。
想到这里,安安问道:“姐,是不是忠勇侯府的人打点了不然怎么会判得跟爹一样。”
清舒摇头道:“与忠勇侯府无关。爹作为主犯都只判五年,崔氏不可能判得给他还重的。其实以爹犯下的罪最少应该判个十年,是皇上看在我跟你姐夫的面子上才才改判五年的。”
见安安面露疑惑,清舒笑着解释道:“皇上衷情易安,想要讨她欢心,偏易安油盐不进。我与易安关系好,皇上就希望我能在易安面前能多为他说好话。”
说好话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不再讲他的坏话了。
听到这话安安有些羡慕地说道:“易安姐姐真是好命。”
清舒对此不作评价,只是说道:“我听春桃说你昨日晚饭都没吃多少,不是说了让你放宽心吗?”
安安点点头说道:“我也想,可做不到。昨晚还做噩梦梦见经业落榜了,吓得我下半夜都睡不着了。”
清舒觉得可能是昨日的话让她有了压力,笑着说道:“梦都是相反的。你做梦梦见他落榜表明他考中了。”
“真的?”
“老话是这么说的。安安,放宽心,不然九天下来你都这个样子身体哪里受得了。”
安安苦笑道:“我也想,只是怎么都做不到姐你这般豁达。”
当初符景烯下场的时候,清舒是该吃吃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