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还在流淌着鲜血的军刀柱地,符天雷用力地喘气!
与敌人战斗,杀死敌人有一段时间,但符天雷异常亢奋,觉得时间过得是电闪石火。
他还觉得阵阵地疲倦,好想睡一觉!
别看攻顶过程顺利,实际上从策划到参与,直到完成,符天雷是患得患失,作为参谋,他深知事情发展过程中哪怕一个环节出错,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导致事情功败垂成。
所以他兢兢业业,努力把事情做得最好,也不逃避危险,迎难而上,终得正果。
两兵王退回来,护在符天雷面前,他们在出发前接到命令,只要护着眼前的这位小参谋就是大功一件。
小参谋的军阶不高,可是他是少将军派下来的,一旦小参谋有失,少将军的面子往哪搁!
少将军人品好,他要是不高兴,大家也不开心,所以他交代的事情大家得上心。
他们向符天雷恭喜道:“小符,杀的是敌人头领,你立大功了!”
符天雷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向他们拱手道:“老董,史提夫,谢谢你们的支持!”
然后他对两兵王道:“我去掷弹兵那边帮忙,你们自便,不用管我了!”
意思是他不会向前冲,就可以解放出两兵王去战斗,符天雷是聪明的,完成攻顶任务,杀死敌酋,已立大功,没必要再挣其它军功,以免夜长梦多,过犹不及。
符天雷的话正合两兵王心意,因为保护他而不能尽情作战,现在没他们的事,就能够上前,他们作战经验丰富,向符天雷说上一句:“借敌人头领人头一用!”
符天雷明白,挥手放行。
两兵王砍下了敌人头领头颅,又找来一个会藏语的战友,由他叫嚷着:“你们头领已死,人头在此!”
顿时本来被炸弹炸得晕头转向的西藏兵见此情况,确实是自己头领天成洛桑的人头,他都死了,这仗还能怎么打!
于是阵崩,再不能阻挡明军的到来,纷纷向山下跑去,明军亦不追赶。
千万别追!
高原的战斗绝对不象平原那样,在平原你可以来个暴走,尽情发挥。
在高原,明军官兵们学会了一条是:“做什么都要不慌不忙!”
谁要是快跑,谁就很容易得病,可能挂掉。
明摆着明军不追击,但有的西藏兵不知所措,呆呆地发楞,既不反抗也不逃跑,这些兵是傻的。
会藏语的明军趁机揽降道:“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不杀你们!”
一些西藏兵便丢掉兵器,伏地大声求饶,于是明军收拢了五十多个西藏兵。
取了这个关隘,杀死敌人三百五十多人,俘五十多人,没夺取敌方什么军资,仅此而已,已方的损失过半。
死倒没几个,但很多人受伤,多数是被石头挨挨碰碰的跌打伤,伤处是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
杨璟新没再向前推进,他留下百余人守着关隘口,其余的人下山,找了个山窝扎营休息等后队兵马的到来,着所有的伤员都要医治,甄别轻重伤员,重伤员等着送回去,轻伤员则休息。
他去到了伤兵营里慰问伤兵,一些轻伤员要求归队,说他们还能前进,但杨璟新不允许,拱手说道:“今上的指示,尽一切可能把军人们带回家,我不能违反军令!”
有人哀求道:“少将军,兵贵神速啊!”
杨璟新笑骂道:“扯蛋,我军来临,他们能守得住才怪!”
他奖励了立功官兵,以献策并上阵执行的符天雷为第一功,因为是头一场的恶战,符天雷得到了金质近战突击勋章,这让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其余军人也按功劳领到奖励,大家都非常地开心!
……
帐篷里,来帮忙的西藏兵之一的才旦拉玛看着一名汉人军医在为一个受伤的西藏兵动手术,那个西藏兵受了枪伤,流了很多血,军医正在尽力挽救他的性命,弄得满身是血。
才旦拉玛突然间有点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长官会对他们这些小兵进行过关心!
那个汉人军医应该是个长官吧,才旦拉玛看到来往的汉人军人们都首先向他致敬。
高高在上的长官,怎么会对小兵关心呢?
“哎哟,哎哟……”火光之中,伤兵在痛苦地叫唤着。
汉人军医钟培英止住了西藏兵的血,然后他亲自用钵捶烂了一些草药,敷在那个西藏兵伤兵的腰上,转头道:“水。”一个浑身是泥的士卒赶紧捧碗上去让他洗手。
床板上躺着的伤兵,浑身除了大腿处全是泥和血迹,裤子上的血已经凝结,像是浆糊裱过的硬布一般。
钟培英说道:“晚上给他盖厚点,以我的经验,受伤后极易染风寒。”
他说罢刚要走,忽然被伤兵拽住,那伤兵用浓重四川口音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原来他会说汉语,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茶马古道开通后,会汉语的西藏民间人士并不缺乏。
钟培英看了一眼伤口,说道:“别弄脏了,没化脓就死不了。”
伤兵哀求道:“大人,我不识字,要是好不了的,麻烦你通知一下我的家人……”
“格老子,那么想死?”钟培英骂了一声,“老子还要去看别的伤患,你要死的时候再说。”
“娘,娘亲呐……”弥漫着血腥气的帐篷中,伤兵痛苦地叫唤着。
钟培英离开那座帐篷,走上几步,突地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