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件事要是能让赤松德赞知道的越晚,就是越成功的,毕竟他可没想着干完了这一把就躲起来。
之前李倓给他的建议的确是偷袭如果成功了,他们应该暂时到北边的城池去躲避一阵子,但是陈之豹在这种事儿上还真就不是一个乐意接受建议的人。
他早在出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把这两万骑兵给带出来了,那肯定是不能就光起这么一点作用,在干完了这一波之后,他会利用自己之前对这一片地形的熟悉程度来对敌军进行无限制的打击。
按照陈之豹对自己麾下将士们的说法,在保证自己不死的前提下,就算是顺路杀了一个敌军,那也算是为了守卫大唐做出了贡献了。
而且他早就已经定下了基调,昼伏夜出,尽量不让敌军剩下的那些步卒给自己包围了,毕竟现在他们是能够确定敌军已经没了骑兵的,不然的话,陈之豹也不敢玩的这么大。
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陈之豹按照之前跟李倓的约定,到派遣了几个人到了一个距离城池不远的地方向天空发射了几个发信号用的箭矢,之后就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郡王,刚刚城墙上的将士回报,说是看到了陈之豹发的信号,看来他已经把敌军的骑兵给剿灭了!”
“好!赤松德赞估计这一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本王为啥先把他们的骑兵给拔除了,等他想明白了,也就晚了!”
李倓忽然之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身边的张巡和雷万春都有点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显然并不认为消灭了这一万的骑兵在短时间内能对战局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李倓虽然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不过也没有深入的解释,只不过是笑着说道:“陈之豹这厮,我看是不可能到北边找个城池的休整的,他这一次尝到了甜头,多半会一直骚扰敌军。”
“什么?敌军可是足足还剩下接近三十万人马啊,一个不少,对咱们的骑兵形成了包围之势,咱们的骑兵可就一个都剩不下了!”
张巡一听陈之豹竟然可能会如此的大胆,当时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三十万大军,数量级首先就不是一样的。
“敌军没有骑兵,咱们的骑兵又是以渔阳突骑作为底子的,再加上陈之豹,应该不会有事,有他们在城外搅和搅和,至少也能起到一些拖延时间的作用啊!”
李倓的这句感慨,就让张巡他们俩更加的不明白了,因为李倓打了这么多次的仗,还没有哪一次是依靠着拖时间或得最后的胜利的。
长安城没有兵马可以过来,剑南道和周边的地方也没有兵马,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所以拖延时间是不可能取得任何效果的,只不过能让这座城池晚上那么几天被攻破罢了。
张巡还没等想明白呢,李倓又再次开口道:“去跟阁罗凤说,让他的人马一定要坚持住,要是敌军真的大范围的进城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南诏人在前面当炮灰的!最多再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解放了!”
李倓从不糊弄人,所以这两三天的时间,张巡和雷万春知道是一定会有大的变化,而且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一旦这个变化出现了的话,赤松德赞那一定会是相当的难受的。
所以张巡和雷万春出了李倓的房门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正在南城墙上指挥守城的阁罗凤,告诉他只要是再能坚持两天多的时间,可能这一战就能有转机。
吐蕃人战斗力强悍,阁罗凤这几天的仗打的也是十分憋屈,他本来麾下可是十数万的人马,就守着这城池两三天,直接就给他干到了十万以下了。
这要是再来两三天,阁罗凤也不知道自己麾下还能剩下多少人马,不过李倓既然已经说了,那他就得坚持到那个时候再说。
对于阁罗凤在城墙上亲自指挥,凤弈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来央求过李倓的,不过却被李倓当时就给回绝了。
凤弈知道了阁罗凤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到城墙上杀敌,当时就对李倓说:“这一战我们南诏人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为何还要让父亲在城头上拼命?”
显然,一个女儿对于自己的父亲的感情往往都是相当执拗的,凤弈上了城一次,看见了一身血污的阁罗凤,这才对李倓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李倓的回答,却让她一点都没有想到。
“这就是他身为南诏之王的宿命,要是他现在把位置让出去,我马上让他下城,你的确是本王预定为夫人的人,不过现在,不过是大唐还是南诏,都处在危急关头,本王可以死,当然你的父亲也可以死,这些,与你我无关。”
当时听了这话之后,凤弈是流着眼泪跑出的李倓的房间,那是足足两三天都没跟李倓说话,直到今天,她缓缓的走到了李倓的门口,正好看到李倓正在跟张巡和雷万春说着阁罗凤的事,等到张巡和雷万春匆匆离开了,她才缓缓的走到了李倓的面前。
“怎么?想明白了?”
还没等她开口呢,李倓直接笑呵呵的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就化解了凤弈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组织明白的尴尬,她低头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之前的错误。
“想明白了就回去吧,我这忙活着指挥战斗呢,你在这杵着万一啥时候本王一个把持不住,那可就不好了不是?本来本王可是还想着等回了长安城再正式的迎娶你呢。”
凤弈还真没想到李倓这前面面临着如此艰难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