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飞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位嫂嫂不用如此拘谨,还有……”席云飞正说着话,那女人怀里的孩童突然探出小脑袋朝他看来。
这孩童年纪应与三妹席如慧应是相仿,席云飞伸手进袖口,拿出一根棒棒糖来递给孩童,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先带你们去落脚,至于铸剑之事,等你们休息两日再开始也不迟。”
说着,席云飞朝身后不远处的乔二爷挥了挥手,待他走到近前,指着张鸦九道:“二爷带他们先去安顿下来,切不可怠慢了这位大哥。”
乔二爷点头朝张鸦九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本事能够被席云飞如此善待,但既然席云飞都这么说了,安排一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倒是张鸦九夫妇闻言一怔,没想到面前这位锦衣少年就是名震朔方的席云飞,急忙恭敬的躬身一礼,张鸦九拱手道:“小郎君客气了,考核之事今日就可以开始,额,马上开始也成。”
席云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如此,那就以三日为限,三日后我再来冶炼坊,希望能够看到一柄绝世好剑……刚好,你也可以熟悉一下冶炼坊的环境……”
席云飞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复又朝乔二爷望去,轻声说道:“二爷,给这位张大哥开放二级权限。”
“这?”乔二爷有些错愕,二级权限已经涉及到焦炭的炼制和一些炼钢配方的秘密,就连身后的李靖与谢映登,席云飞都没有告诉,现在却不知道为何对这个陌生人开放。
席云飞拍了拍乔二爷的肩膀,道:“普通的铁锭我们练得再多也卖不到什么大价钱,可是若能锻造成精致的宝剑兵刃,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之买单,二爷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一些。”
乔二爷闻言恍然大悟,继而点了点头,他如今可是冶炼坊的大主事儿,冶炼坊的营收也归他管控,若是能够创收,那不仅是对他,更是对席云飞最好的报答。想到这里,乔二爷看向张鸦九的眼神都暧昧了起来,能被席云飞看重的人,一定是有真本事儿的人,这是乔二爷的直觉。
······
离开冶炼坊后,席云飞与李靖、谢映登慢慢散步回席家庄。
路上,李靖好奇问道:“二郎好像对那个张鸦九很是看重?”
席云飞眉眼微转,笑着说道:“刚好冶炼坊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况且一柄三斤重的铁剑可比一块三斤重的铁锭值钱多了,我这是考虑到利益最大化的问题……当然,也是惜才。”
李靖眉心微蹙,什么利益最大化,他自是不信的,揶揄道:“刚刚二郎张口就问他名讳,他可没说自己会铸剑,还是二郎问了他才说的,难道老夫听差了?”
“这……”席云飞尴尬的挠了挠头,死鸭子嘴硬道:“我是……见他来报名嘛,敢来报名的肯定有几分本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呵呵。”
李靖哪里肯信,促狭道:“那么多人在场,二郎就偏偏只问他一个,这倒是有趣了,看来这个张鸦九……还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席云飞心中腹诽不已,能不是人才嘛,大诗人白居易都特地写诗夸了:
欧冶子死千年后,
精灵暗授张鸦九。
鸦九铸剑吴山中,
天与日时神借功。
……
客有心,剑无口,
客代剑言告鸦九。
……
这首诗名鸦九剑歌颂的就是张鸦九亲手打造的名剑……鸦九剑。
大唐前中期,民间尚武成风,文人雅士出门总喜欢在腰间佩戴一柄宝剑,剑锋如何尚且不知,但剑柄和剑鞘无一不是精致工巧,各种奢贵材料无所不用其极。
还记得当初在下沟村的时候,大嫂李云裳女扮男装带来一柄汉剑,那剑柄就是美玉打造,剑鞘更是不可多得的金丝楠木精心雕刻而成,单单是那剑鞘就值个百八十贯钱。
而席云飞的想法很简单,若那个张鸦九真的是白居易提到的那个张鸦九,说不得就要想办法多做宣传,什么诗仙、剑仙啦,诗圣、剑圣啦,诗鬼、剑鬼啦……反正能搞的噱头太多了,咱们要走的就是精品高端路线。
有自己在背后提供各种材料支持,那个张鸦九一定能够打造出比肩后世铸剑工艺的绝世好剑来,只要打出名声,让所有人都看到什么是真真正正吹毛断发的名剑,想来会有不少人愿意花重金求购才是……
一路想着,三人回到席家庄已经是午时三刻,刚好可以吃午饭。
只是席云飞还没坐稳,老管家就匆匆跑了进来:“郎君,有两封给您的请帖。”
“赏花大会?”席云飞掀开请帖愣了愣:“两份都是赏花大会的邀请函?”
老管家点头应道:“这朔方东城往东南五里地有个桃花谷,每年这个时候,城里的书院都会组织一场盛大的赏花大会,书生们饮酒作诗,切磋琴棋书画,场面甚是热闹……今年碰上暖冬,想来许多桃树都纷纷挂上了花苞,过上几日等雪融化了,暖阳晒干了泥泞,便就是最好的赏花季节了,郎君可千万不能错过才好。”
席云飞嗯嗯啊啊的应了一声,旁边李靖和谢映登却是分别拿过一份请帖看了起来。
末了,二人同时张嘴笑道:“两份请贴,一份坐的是东区,一份落的是西区,呵呵,二郎怕不是要一分为二才好啊,呦,瞧瞧这落款……分明还是两位才女啊,啧啧啧,才子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