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廉这些年虽然人不在京城,但身为宠臣和大宋最有前途的官员,仕途十几年也在朝中结成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只是这股势力是哑铃形的,一头是高官,一头是低品京官,中层实权官很少,主要被蔡京等的人把持着职位。
如今皇帝恶了赵公廉,梁师成、童贯等高层权力盟友果断弃沧赵而去,准备在必要时会狠狠帮皇帝咬沧赵几口,把沧赵重重踩进地狱。宿元景,宿太尉等朝中一些一向支持赵公廉的比较正直的官员,看变态皇帝心思已定,为赵公廉申辩也白费话,还要恶了皇帝祸及自身,也识趣地闭了嘴,任群贼疯咬沧赵。这等于赵公廉在朝中高层的势力没了。
剩下的中低品官员多为年轻少壮派,拥护追随赵公廉,无非分两种:
一种是真心实意的。
有志气,在读书时就深深敬佩学习赵公廉志向、能力、节操,想和赵公廉一起踏踏实实做实事,干出成绩,扭转大宋的墓气腐化,帮大宋抓住金起辽变的难得机遇收复燕云十六州,从此改变大宋北方无有利防御地形抵抗北蛮的局促尴尬被动局面,完善大宋江山统治,自身利益上也能抱着赵公廉这个未来不久的宰相的大腿,前程光明远大,做千古名臣。
另一种就是政治投机者。
他们可能也深为佩服赵公廉,有雄心壮志,把政治目光放长远,不急求飞黄腾达,或太年轻位卑,想投靠蔡京等,人家也瞧不上,得不到快攀升,索性耐心熬资历跟着未来宰相混,图的是几年后的美好前程。
现在,风云突变,赵公廉现在强势,也能继续强势一段时间,但已是官场秋后的蚂蚱。
考验人心的时刻到了。人心却不经考。
一时间,京城中追随赵公廉的官员小弟纷纷忙着撇清和沧赵的关系,到处乱窜紧急巴结蔡系等官员保住仕途前程。东京文成侯府转眼由访客络绎不绝变得门可罗雀。
但儒家教育还是教出了些有骨气有大志的真君子。就是太少了。
有资格上朝听政的前拥廉派中,绝大多数都缩头背叛了,有几位官员却不顾风向,力挺赵公廉,和群/奸争得激烈。
事实上,单从奏折字面确实找不出赵公廉的不是。
皇帝你不喜欢人家,有那么多官员厌恶人家,人家识趣不干了,请辞回家孝敬长辈,满足了你们的心愿,这有什么罪过?人家不想干了,不碍你们事了,你们还要人家死?
这特么还有天理公道?
还有王朝该有的秩序法则吗?
吃苦受罪的大功臣就这下场?
贪官污吏奸佞小人嘴炮庸才反倒有功有前途,得势?
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赵佶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但皇帝永远无错。
江山是我的江山,一切我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千古君王法则,权力至高法则。
你再有功,再有能力,若是不顺我的意,让我不快,那也白费。你就得受到惩罚。
赵佶本身不是个汉武帝之类的锋芒毕露的皇帝,行事总体风格是艺术政客的文雅、耳根子软、优柔寡断,但现在心理变态,和以往就不同了,彻底变成了阴柔狠毒霸道。
他还需要赵公廉为他卖命,一时奈何不得沧赵,心中的怒气却要出。
于是,这几个坚定挺赵公廉、不长眼的朝官就成了出气筒。
不过,不是降职、削职、问罪。
那样针对赵公廉的意图也太明显了,极可能惹得赵公廉更加灰心直接不干了,也容易惹起天下百姓公议不愤。天下广大官员也会寒心,变得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混日子安全第一。
大宋官员人数臃肿、工作拖沓慵懒现象已经极其严重了,情况再坏下去。朝廷可受不了。
赵佶玩的是历代皇帝整治骨干名臣的最有效手段——明升实贬,在心领神会的蔡京等权臣默契配合提供建议下,把这几位升职调往西北、蜀中、东西两广路或福建路担任知州知府。
陕北等西北地区时时面临西夏的兵锋,环境极其艰苦危险不说,西军和赵公廉领导的沧北军是竞争制衡关系,以前赵公廉得宠前途无量,又和西军有恩义与一定交情,西军主将们都巴结大宋未来不久的宰相,双方自然是友好竞争,现在赵公廉要完了,谁还和沧赵系交好,谁不但无益而且有险,市侩官僚们哪会念什么情义交情,双方关系立马就变成了隐形敌对仇视,挺赵公廉的官员去西北,在西军势力范围内当官,处境可想而知,想安稳当官施政只怕是白日做梦,先窝囊气得受个够。
蜀中号称天府之国,是大宋仅次于江南的赋税基地,说起来是个好地方,但那里地形复杂险恶,夷蛮众多,民风凶悍,强盗山贼狂徒这些年随着统治腐化日益增多,还受到吐番部落和大理国威胁。
大理国现在也比较强盛强势,大理王正是中那个痴情仔段玉。
此人确实多情多老婆,更多子女,儿子数量以十为单位数,却是位大理国史上难得一见的有为之君,把衰败混乱的大理国重新整治起来,对大宋既友好又强硬,可惜现在他老朽不堪了,有众多儿子却没一个出色的,为王位继承权争斗激烈凶险,大理国处在政治动荡中,却格外对大宋强硬防范以防大宋阴谋政客们趁虚而入搞事,双方边军时有摩擦争斗。
到局势这样复杂的蜀中为官,若是能在成都任职,那自然也是美差,但可惜不是。
赵佶和蔡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