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呀?”吴迪冷冷的道:“咋了,还要继续装死狗呀?我可警告你啊,只要证据确凿,零口供一样可以判你。”
阿昌还是耷拉着脑袋,继续一声不吭。
高子明见状,轻声咳嗽了下道:“你和宋新桥,哦不对,应该叫老梁,你们两人从来就没上过船,一直用假身份在内地活动。”说完,示意年轻警员将一摞照片拿过去。
警员起身将照片递到了阿昌面前,并一张张的让他看着。高子明则继续道:“如果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出你住脚,说明一定是个聪明人,你老母亲还健在,今年九十多岁了,缅甸还有老婆和三个孩子,难道真想让这些至亲的人领你的骨灰吗?”高子明跟了句。
从审讯理论上说,如果放弃底线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抗得住审讯,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弱点并充分利用弱点做文章,被审讯者迟早是要崩溃的。
当然,法制社会下,对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也是有保护的,所以警方的审讯工作就更要讲究艺术性和技巧。所幸的是,发达的通讯和信息网络,为这一切提供了最便利的条件。
短短的几个小时,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协调,缅甸方面便将刘焕昌的全部资料传了过来,通过对刘焕昌家庭情况的分析,吴迪和高子明一致认定,此人并非亡命之徒,有家有业有儿有女,有太多的牵挂和羁绊,只要彻底打破他的幻想,让他开口讲实话,也并非不可能。
与事先估计的情况差不多,此刻的阿昌已经大汗淋漓,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神态已经没有之前的淡定和平静,只是闷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明显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既然没有了幻想,那剩下的就一定是顾虑了。”吴迪平静的道:“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甚至咱们之间可以达成某种默契。”
阿昌似乎被这句话所打动,缓缓的抬起了头,苦笑着说道:“就算我不被老梁弄死,法律也饶不了我,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给老婆孩子留条后路,至于老娘......已经九十岁了,我离家小三十年,早就不用挂念了。”
吴迪听出了这番话中隐含的内容,于是微微一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我问你,凭什么认为顽抗到底就是给老婆孩子留条后路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就算你不交代,老梁乃至他身后的大老板迟早都要落入法网,到了那个时候,谁会管你老婆孩子?”
阿昌又低下了头,半晌,长叹一声,喃喃的问道:“请问,你所说的达成默契是指什么?我还能有活路吗?可别跟糯康似的,什么都交代了,摇尾乞怜,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你犯的事和糯康性质不同,他制造了惊天惨案,震动全国,挑战的是国家的尊严,所以虽远必诛,相比之下,你远没那么严重,如果有立功表现,很有可能轻判甚至更理想的结果。”吴迪郑重其事的说道。
阿昌缓缓的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盯着吴迪问道:“警官先生,能告诉我您的职务吗?”
没等吴迪说话,高子明率先说道:“这位是省厅刑警总队的负责人,也是专案组的组长。”
“专案组.......这个......我想跟更大的领导谈,而且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最好能把他们接到国内来。”阿昌说道。
吴迪和高子明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着道:“条件可以讲,但不能是无理要求,你们一家都是缅甸人,是不可能接到国内的,所以,这个条件谁都无法满足你,但是,并不等于没有办法,保护你家人安全,完全可以由缅甸方面来做,至于你想见大领导,这个暂时也不大可能,至少你要先说出来,我们才能决定是否有这个必要。”
“刘焕昌,别太过分了,吴大队长的级别已经很高了,而且,整个案子始终都是他在负责,连杨老大都是他亲自抓亲自审的,难道这还不够吗?”
阿昌听罢,顿时瞪圆了眼睛,惊诧的道:“杨老大是你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