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得是!”
被壮小伙唤作三哥的独眼龙点点头,接话道,“今非昔比了,如今我等被逼落草为寇,难得下山一趟,即便下山也是提心吊胆,生怕被官府的人认了出来!”
“二哥,三哥,你们倒是说说,咱们为何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还不都是拜那唐云所赐!”
那壮小伙脑袋原本也不怎么灵光,又喝了些酒,头脑便愈发混沌了。
只见一拍桌子,瞪着一双牛眼,怒气冲冲地道:“只要头和二哥一句话说,老子就去石竹村将姓唐的老娘和小妹绑了,绑了他老娘和小妹,不怕他不露面,只要他落入咱们手里,咱们还不是想怎么报仇怎么报仇!”
“住嘴!”
李和子呵斥道,“你我三人都是新丰土生土长,咱们的亲人也皆在此间,哪有你想得那般简单!只要那侯氏和小娘子消失不见,官府头一个就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咱们打唐云家人的算盘,他和官府难道不会打咱们亲属的主意么?
那姓唐的你不是不了解,我等若是绑了他老母和小妹,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二哥,难道咱们就一辈子窝在那山寨里头等死么?”
石阿牛喷着酒气,怒气冲冲地道,“难道那仇就不报了么?
二哥,你可是险些就死在那小子手里了!”
说着扭头冲刁坤道:“还有三哥,你的眼睛怎么瞎的,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了么?”
“仇,咱们一定要报!”
李和子黑着脸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何时才是头?”
石阿牛闷哼一声道。
李和子道:“咱们要等一个机会……”此时,小胡姬抱着一坛葡萄酒走了上来,李和子连忙住了嘴,小胡姬上前行礼,把酒坛里的酒倒进一只酒壶,又拿起酒壶为在座的四位客人一一斟上酒,笑着说道:“诸位贵客满用,有事摇一下桌上的铜铃便好。”
说着再次盈盈一福,转身走了出去。
“头,你不能老不说话,我等推你为头,自然一切都全凭你做主,”石阿牛抬头看向那鹰眼中年男子,“头您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同样也是拜那姓唐的所赐,从前你是人人敬仰的高僧大德,今日您却沦为了世人眼中拦路抢劫的强盗,你就不想报仇雪恨么?”
不错,那鹰眼中年男子不是别个,真是从前的慈元法师。
当然现在应该叫着黄元霸。
当初黄元霸逃狱出来,他无路可去,无处可躲,只能躲进深山老林。
后来赵不仁一倒台,恶霸李和子等人也都意识到新丰不宜久留,也都上山落了草。
李和子和慈元和尚这两个既往并不相识的人,却因缘际会,在一座山头上逗留了下来,并且因为共同的敌人,而成了坚固的同盟。
睡上戴着了一定义发,但只因他那张弥勒佛似的脸太大,亦或者义发有些小,因此看上去才显得十分怪异。
听石阿牛这么一说,那慈元和尚猛地抬起头来,鹰眼无比锐利,“姓唐的,我迟早要他生不如死!”
“头可是已有了主意?”
石阿牛一听就乐了,忙凑上前问道。
尚未等黄元霸答话,忽听旁边座上刚进来的两名客人似乎也在谈论唐云,他忙抬手示意石阿牛噤声。
“那还有假?
我亲眼所见!唐掌柜现在可不得了啊!听闻在京师开了一家大大的茶坊,买卖大好,数钱数得手抽筋啊!”
“哦?
没想到唐掌柜诗词做得好,这买卖也是做得风生水起啊!川味酒楼就不说了,京师那可是卧虎藏龙之地,短短数月之内,他就能在京师立足脚,真是令我等自愧弗如啊!”
“可不是么?
不过唐掌柜乃是新丰人,他在京师混得好,那也是为咱们新丰人长脸是不是?
现在他可不是什么新丰奇才,已然是大唐奇才啰!”
“不错!不错!唐公子吃饭归来,可是为了迎娶宁家小娘子?”
“那还用说?
唐公子同宁家小娘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成婚那是迟早的事,宁老头虽说不喜,可人家小娘子之志不可夺,人家早就说了‘此生非云郎不嫁,不嫁云郎,毋宁死’!听听,那宁老头也不过徒费力气罢了,要我说,不如索性就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儿,还能赚个乘龙快婿!老兄,你说是也不是?”
“贤弟言之有理!事已至此,拦阻不如成全,宁老头若是顽固不化,到头来怕是连女儿都保不住了!况且那唐公子如今乃是人中龙凤,多少人家巴不得把女儿嫁给他呢!宁老头凭什么反对这门亲事!”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旁边的四位都竖着耳朵听完了旁边座上二位的讲话,四双眼睛就对上了。
“走,内逼,一同去后头出恭!”
黄元霸先行立起,冲李和子使了个眼色。
李和子三人跟在黄元霸身后下楼,但并没有就此离开胡玉楼,而是向胡玉楼后头的茅厕而去。
这些人刚离开,那小胡姬就从帷帐后闪身出来,神色怔怔地看着那四人出了厅堂,往楼下去了。
到了茅厕门口,石阿牛守住入口处,另外三人轮流如厕,同时商议起来。
“头,这分明就是个大好机会啊!”
李和子一脸兴奋地说道,“那姓唐的如今有钱有势,婚礼势必会大操大办,届时人多眼杂,你我混入其中,谁会瞧得出来?”
“接着说下去!”
黄元霸站在茅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