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罪?”
安邦又急又怒,紧盯着吉温道,“敢问吉大人,安某犯的是什么滔天罪行?”
自他得知赵不仁秘密遣心腹入京,他便知道迟早会有御史找上门来。
他也知道赵不仁为了扳倒他取而代之,定是凭空捏造了许多“罪证”。
但安大人始终相信捏造的事实必定漏洞百出,赵不仁绝不可能指鹿为马,把白的硬说成黑的!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让安大人无比愕然。
京兆府竟然派了酷吏吉温下来,且还要押他入京师问罪!吉温倒背双手,一脸冷笑,懒洋洋地走到安邦面前,“安大人莫非以为收受重金贿赂、侵占百姓良田之事,还不算重罪……”“绝无此事!”
安邦怒声打断,伸手直指赵環,“这都是他人诬告!绝非事实……”“是不是事实,届时自会有结果!”
吉温笑着轻哼一声,“怎么?
安某敢违逆府尹大人之命么?”
“就是!”
边上的赵不仁皮笑肉不笑地道,“如若是诬告,安大人怎的恁怕入京呢?
莫非安大人心虚畏罪不成?”
安邦怒视着赵不仁道:“笑话!安某有甚惧怕?
只是此事太过荒唐……”“既无甚畏惧,何不随吉大人一同入京?”
赵不仁阴阳怪气地笑道。
“……”面对小人的诬告,安县宰竟有些无言以对。
“来人!”
吉温举手一挥,“把安县令拿下!”
候在门外的数名皂衣大汉如狼似虎般冲进厅堂,把安县宰控制住了。
“夫君、夫君!这是怎的,他们要将你拿到哪里去?”
因为不想看见吉温那张可恶嘴脸,安夫人方才避开了,只让婢女鸾儿在外头添置茶水。
那鸾儿见势不妙,忙入内室报知夫人,韦氏吓得一跳,慌慌张张地从内室快步奔了出来。
安邦乃是一介儒士,面对酷吏吉温和如狼似虎的皂衣大汉,真可谓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没人听。
况且事已至此,这一趟京师之行怕是免不了了。
“夫人不必惊慌。
为夫不过是去京师行一遭,去去便回,夫人稍安勿躁。”
安县宰安慰夫人道。
“去不得啊,夫君!”
韦氏上前一把拉住了丈夫的手,急切地说道,“赵不仁摆明没安好心,此去定是凶多吉少!请夫君慎思啊!”
“韦氏,你最好让开!”
赵不仁快步走上前,冲韦氏喝斥道,“去得也得去,去不得也得去,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能算的?”
说着抬头看安邦,一脸幸灾乐祸,“安邦,府尹萧大人之命,我借你俩胆,你敢违逆?”
“赵不仁,你这个奸佞小人!谁不知府尹萧大人是你姊丈,定是你这小人串通好萧炅,要陷害我夫君!”
安夫人倏地扭头瞪向赵環,怒容满面。
“大胆!”
赵不仁色厉内荏地怒喝道,“你一个小妇人,竟敢无端诋毁府尹大人,该当何罪!”
“哈哈哈!”
那吉温却是一通大笑,倒背着手走到韦氏面前,“安明府当真是好福气,贤夫人就连生气都是这般美妙动人!真令我等好生羡慕,赵大人,你说呢?”
那赵不仁忙笑着附和道:“吉大人所言极是!”
说着还一脸猥琐地凑到吉温耳畔,悄声道:“吉大人若是看中了这美妇,下官倒是有一计,包吉大人拥得美人归!”
“哦?”
一听这话,吉温的小眼睛突然精光一闪,“你倒说说看——”“大人,”赵環抬头冲安邦挑挑下颌,嘿嘿笑道,“此地说话不便,稍后容下官详禀!”
再无耻之人,也做不出当着主家的面,图谋人家的美娇妻,吉温伸手拍打着赵環的肩膀,哈哈干笑道:“好!甚好!赵大人若能成就这桩美事,本官定有厚报!”
无论是对于赵環,还是对于吉温,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赵不仁没想到像吉温这种生性残忍之人,竟然如此好色。
既然吉温看上了韦氏,他没道理不成人之美。
府尹大人萧炅是他姊丈不假,但越是处在高位之人,越是会谨言慎行,岂会堂而皇之地去打压一个跟自身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小小县令。
扳倒安邦取而代之,此事最终还是要靠像吉温这种人去落实,况且自从吉温扯起奸相李林甫那张虎皮后,其身份地位早已水涨船高。
明面上他是京兆府的七品法曹参军,可因他是当朝宰辅跟前的红人,就连京兆府大尹萧炅都得卖他几分薄面。
况且,罗织罪名,屈打成招,本就是吉温之辈最擅长的事。
对于京师官场之事,赵環十分清楚,只要他借花献佛把韦氏送到吉温怀里,别说是扳倒安邦,就是让他此行有去无回,亦非难事。
只要安邦一死,这韦氏失去了依靠,还不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而吉温没想到此行还能顺手牵羊,这一趟出京,出得不冤!“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安夫人又急又怕,哪有心思去想赵環对吉温说了什么。
“夫人莫忧,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我就不信去了京兆府白的就能把白的变成黑的!夫人只管静心以待,拙夫不日便会回来。”
安邦轻拍着韦氏的手背,又扭头吩咐侍女,“鸾儿,好生照顾夫人!待小姐回来,告诉小姐老爷去了京师,不必多言!”
“奴婢省的!”
鸾儿恭声答道。
“安大人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