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磕磕绊绊地说,其中一名汉子问那你要给多少?
他不知,没数,实话说了,他总低着头,那汉子明显也不知这人如此,阿雪以为对方不耐,可再不打水回去,怕是陆照阳就要回来了。
他说就只有这些钱。
那汉子一瞧,便道:“咱们帮你打水,干的可是力气活,再者谁家的水缸是一回就打得满的,你这点钱可不够使。”
“那……”阿雪皱着眉,他只有这么点钱了,不能花陆照阳的。
“你没钱,咱们可是不干的。”
“不要打满,只半缸,这点钱也不成么?”阿雪盯着手里的银子,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都给了,若是他自己打水的话,这些银子就还能留下来。
“行了,逗他做什么,吃酒赌钱输了,打别人银子的主意了?”
“这不是逗逗他,谁曾想真信了我们的话,这也太好骗了。”
阿雪抬头,瞧见是其中一斯文人,见他瞧过来,便笑了笑,“你别在意,这伙人见你好欺负,说浑话,也不要什么钱,我替你打了去。”
汉子们说:“不愧是读书人,就比咱们会讲道理。小郎君,咱们说笑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斯文人让他们快滚,那些汉子嘻嘻哈哈,闹将跑了。
阿雪听到别人口中说他是读书人,心里便觉得读书人果真都是好的,他自己没读过书,曾在自己房里藏过小书,院子的主人不准他们识字读书,他就只看话本上的画,有的只画了胡子的士人,又有画美丽的神女的,他就盯着那些画,梦里都笑起来。
斯文汉子说自己姓陈,阿雪叫了声陈郎君。
陈郎君问他叫什么名字,阿雪回了。
陈郎君说:“你只有名字”
阿雪说没有姓。
他自己心里想姓陆。
他怕陆照阳,但又没那么怕,心底里有时还是对这人生气的,只是天生里就依赖上,也不知好在哪里,若是遇到的是像陈郎君这般的人,不会为难他,兴许就没那么怕了。
☆、2
陈郎君替他抬了几桶水,来回几次,直到水缸都倒满了,阿雪觉得过意不去,觉得这陈郎君不似他人,是顶难得的大好人。
阿雪说要给他钱,陈郎君笑道:“咱们乡里邻里,不拘这些,以后你也别这样,钱要小心仔细放好,若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撞见,你这些钱不光被骗走,连水都没。”
阿雪听了一段似懂非懂,陈郎君便懂了,怕是这人空白得可怕,都已是这样说了,却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