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乾坤的失衡却是他没有想到的,那时的他已将形化天地,而天道也从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了少年人的样子,心智未成心性受损,他如何安心离去,平衡不复,那再多他一个变数也是无妨的。
大道不消,天道难存,他掐算乾坤,谋一场惊天之局,修为散尽,神魂湮灭之前,将一缕执念寄托到天道身上,方便在未来的某日继承他的意志,替天道平衡乾坤。
他什么都算到了,可偏偏没有算到情,没有算到心,那样一个无上尊贵的人就跌落神坛,与芸芸众生一样的为情所困。天道将那一缕执念错认成了他,精心呵护,学着他的温柔编织成网,将那执念束缚在网里,无法挣脱。
“你是谁?”
执念成型,果然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天道将那孩子抱在怀里,凌驾九霄之上,接受天地的臣服,或许美中不足的是执念并不记得天道。
“吾名天道,将你捧在掌心视若珍宝之人。”
小小的孩童眉眼稚嫩,还不懂情爱之事,只觉得被这笑容晃花了眼,心头酥酥麻麻的,甚是欢喜,以后这天地间的其他便再不能入他的眼了,白嫩小手抓住了天道的头发,是最纯粹的黑色,与那白嫩的颜色成了鲜明对比,像是他们的后来,纠缠交错,指尖乱发数不胜数,便是松手了,也恢复不了……
明臣恍如梦醒,看着花葬骨决绝的背影,竟是口不能言,倾天抱着他回了寝殿,他固执地看着外面,眼角有一滴泪滑落,醒来之前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他说:
“倾天之过,你为他抵消大半,这余年你护吾不少,便是吾偿还了这份恩情予你,这段记忆暂存你这里,总会有人来取的……”
温酒跟着花葬骨走走停停,又来到了伶仃窑,那里已经没有了血迹,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花葬骨看了半晌,转身离去,温酒也只是默默跟着,直到天之尽头,再往前便是浩瀚星海了,那里边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的地方了。
“师兄,我救不了月朗,也救不了巫徒,更救不了师尊,他们命中劫数因我而起,除非我死,否则无解。”
“他不会怪你。”
“可是你会,贺兰兮会,你今日跟着我不就是为了与我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