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师弟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地,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师兄有病,所以掌门才派他跟了出来。
这事天知地知,掌门知,副掌门也知,唯独他师兄什么都不知道。
※※※※
片刻之后,山庄一隅飞过一个黑影。
连孟一个轻功落到大厅顶上,然后俯下身,在房上细心察看起来。
大门后是前院,然后是正厅、庭院,再是厢房:一条长廊百转千回,贯穿其中。
而祈年的房间在正西后院,从这里可以看见一处廊桥别院、花草丛生的地方,那里隐约透着些光亮,明灭不定,好似风中烛火。
连孟确定好方向,便朝那处点足而去,等他轻功落地之后,又俯下身来,轻轻揭开了一片房瓦。
屋里点了一盏小烛,灯光昏黄。
在层层幔帐之下,隐约能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散发的年轻男人,正侧身躺卧在床榻上。
他只穿着白色的xiè_yī,身上披了件外衫,墨绿的丝绸锦缎,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异常缠绵。
连孟伏在房上,从那里看不到男人的样貌,不过能听出他声音温柔。
男人正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敲着床案,他轻合着眼,嘴里慢慢念叨着:
“莫着急,再等等。”
“但是少爷……就快子时了。”
“嗯。”
“还要再等吗?”
听罢,那公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他没有说话,屋子里突然没了动静。
连孟屏息听着,这时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捂住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然后,一种诡异的、亢奋的情绪在他周身蔓延开去,连孟急忙运功调息了一阵,才稳住了气息。
好在那痛楚也没有持续太久,屋子里又传来了那公子的声音。
“你总是这样。”
这话来得没有缘由,连孟心下一惊,接着却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似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厮,说话的人声音清冷,听起来跟先前说话那人差不多年岁。
“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许诺给我有什么用”
“……”那祈公子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算了,你记得服了药,早些歇息就是。”
“嗯,我一会便睡下。”
看来时机已至。
连孟伏在房檐上,不多会,果然看到小厮和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衣男人走出了别院。
又等了半盏茶之后,连孟才轻功落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边。
屋里真没了声,那祈少爷似乎真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