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像一只无形的手般,调皮的将细小的花瓣纷纷打落,雪片似的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下来,闹着玩一样,落满老槐树下的石桌石凳,还有桌上的棋盘,以及执子之人的掌心。
关玉箫手里拿着小木剑一招一式的练着,表情凝重,似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其实只是招式之间的转换还不太熟悉。
他很勤勉,但总是这般急于求成,什么招式难度大练什么,从不肯踏踏实实的练好一招再练下一招。
谢寒子没有坐在石凳上,他就站在那石桌旁,专注的研究着棋盘上的形势,手中一会执白子,一会执黑子,自己跟自己下棋,玩的不亦乐乎。
桌上除了棋盘还有一个青色的小酒壶,里面的酒刚温好,那是自己特意下山去一滴不留给他打来的竹叶青。
谢寒子若有所感的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眉眼淡薄,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冷淡,不好亲近,其实熟悉了就会发现他为人十分和善,对待自己人就更好。
谢寒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薄唇轻启,似乎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谢寒子顿了一下,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神色担忧的看过来,嘴唇又动了两下。
还是没有声音,但仔细分辨口型,他说的似乎是,“别哭。”
别哭
转眼间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似乎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听起来很忧伤,但仔细听也听不清到底喊了什么,自己的听力似乎出了问题。
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低头看去,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正仰起头看着自己,这是祝麟小时候的样子,眉眼清晰,早就在自己一遍一遍的回忆中深深印入脑海。
祝麟踮起脚尖,费劲巴拉的想摸摸自己的脸。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蹲下身,好让他更容易触碰到自己。
祝麟两只小小的手盖在自己的双眼上,声音清脆的说:“师兄,别哭啦,你还有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呀。”
隋简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片黑雾,他尚未分辨出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又一个梦境,就感觉到身边有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激动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只手,嗓音嘶哑道:“祝麟”
那手触感细腻,骨节修长,掌心温热,指尖却是冰凉的。被他冷不丁这么一握住也没往回抽,反而力道有些重的回握住他。
隋简没听见他的回答,周遭静悄悄的,他蹙眉问道:“为什么不说话?”然后他才意识到,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他自己却没听到。
他失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