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一阵阴冷的寒风又吹过,他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上的荆棘透过他的衣裤扎进了他的臀部。疼!
王老旁边的小秦忙上前架着他的腋下把他扶起来。村长刚站好身子,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撞进了他的脑子里:疼的不止是他自己...
不是他自己,那是谁,那还会是谁?
村长带着些惊惧的眼神望向旁边的墓地。
...
村长要挖自家祖坟。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全村人都轰动了。没瞎的人搀扶着瞎了的人,瞎了的人手搭着另一名瞎子的肩膀,一起赶去围观村长家挖坟。
人死后皆讲究入土为安,而无故开棺是大不敬。因此无人不好奇村长到底为何要挖开自家祖坟。
此时村长家的家丁正忙着在祖坟边架起木架,正午开棺,需撑上一块红布以遮阳用。匆匆赶来的风水师阻止不了,无奈之下翻开通胜,幸好今日虽忌嫁娶入宅安床,但宜动土宜祭祀。
一人一把锄头舞得飞快,很快棺木便露了出来,众人见那棺盖上的裂痕,已心知不妙。
村长当然也看到了,看到棺盖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池姑娘坚持要开棺的用意,额上流下涔涔汗水来。但他仍心怀一丝侥幸地继续作了个“开”的手势。
“啊!”撬开棺盖后,抬起棺盖的刹那,村长率先往棺里一看,禁不住眼前一黑,脚一软便跪倒在坟前。
第114章迁骨
池净从没见过这种荆棘花,但这诡异的植物的根正如她所料,很长,很长,长到不仅扎根扎穿透了棺盖,还扎进了先人的骨骸里,继续张牙舞爪地放肆着。
带刺的根须如藤蔓般爬满了森然白骨,从头骨上空荡荡的左眼窝里穿过去,又从空荡荡的右眼窝里穿过来…层层缠绕,根根刺骨。
棺木里的先人骨骸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没有说话它当然不会说话,可是缠得紧紧的每一条荆棘的根与尖锐的刺,又无处不在控诉着每一根骨头的痛楚与动弹不得的无奈。
村长一直跪伏在地上,隐约能听到几声呜咽。而在他跪下去之后,村长一家的家眷也齐齐朝棺木跪了下去。
儿孙不孝!
在他们的身后,那些能视物的村民无不惊恐失色,而失明的村民们则依然懵懂不知。
不知是谁先如梦初醒般大喊了一声,又不知是谁先拾起了村长家的锄头,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自家祖坟奔过去…
抢不到锄头的,也迅速疾奔回家,把家中的铁锹铁铲锄头所有农作工具统统带上,要在最短时间里把太叔公的太叔婆的太爷爷的太奶奶的爷爷的奶奶的坟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被那该死的荆棘根穿透。
不多时,整座布满坟墓的后山不时响起村民的痛哭与忏悔,还有抱着自家未足岁的失明孩子一起叩头叩晕过去的妇人,顿时又忙上添乱,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