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泓没有拿弓,而是趴下来向放置经书的位置飞快爬去。
他这忽然的变故,使得围观的大臣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
越来越近了,只见温怀泓停下来半跪着,两手伸出来,试探推了推那枚玉玺。他皱着小眉头,好像思索到了什么下定决心,抱起玉玺眼巴巴看向萧韶君:“母后~”
群臣骤然哗然出声,纷纷向温世昭恭贺大喜,尤其是孙毅的粗大豪放嗓门,吓得温怀泓瘪着嘴巴,想扔下玉玺又舍不得,最后抱在怀里,两眼汪汪一个劲叫着母后。
萧韶君顾不得什么,急忙走过去抱着温怀泓,拍着他的背哄道:“不怕,不怕,母后在呢。”
温怀泓吸了吸小鼻子,泪眼巴巴瞅了温世昭一眼,他一手抱着玉玺一手拉动萧韶君的手。萧韶君不解就由着他。温怀泓孩子天性,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交到了母后手里。
这一幕群臣没怎么关注,却一清二楚落在温世昭眼里。她斜靠身子左手撑在软扶,习惯性转着玉扳指,脸上弯起唇角微微笑着,那双黑眸深藏不露的东西任谁也窥不透。
冰冷的玉玺放在萧韶君手心,那一瞬间她有些惊慌的,下意识转头去看温世昭,温世昭并无什么异样,与宋丞相他们欢声笑语。
萧韶君想想也宽了几分心,泓儿只是刚满一周岁的孩子,尚且不懂什么。何况泓儿去拿了玉玺,只是因为他单纯喜欢这个东西。
既然拿了。温世昭有言在先,喜欢什么,拿了就是你的……
因了温世昭这句话,掀起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不但萧韶君明白她的意思,大臣们也猜到七七八八了。玉玺喻为君,可不是普通之物。
散了抓周礼,到了夜间,温世昭带着心思留在朝阳殿。
萧韶君哄着温怀泓入睡了,就让奶娘带去后殿照顾着。
这个时辰,温世昭去了偏殿沐浴还未回来。不知怎得,萧韶君为今日的抓周礼有些心悸。她坐在书案,擎起宣纸下的玉柄折扇。
那三截断笛,她知道那天夜里被温世昭拿走了,明明可以一起带走玉柄折扇,温世昭却把这把玉柄折扇留下来,多少给了她一些慰藉。
车轱辘声响从殿外传来,萧韶君放下玉柄折扇,站起身向温世昭迎了过去,与她一起入了内室,萧韶君依着往日习惯褪去温世昭的衣物,轻声道:“辛苦一日,早些睡吧。”
“嗯。”温世昭攀进塌里,边脱着双靴子边道,“孤下旨立泓儿为皇太子,王后觉着如何?”
萧韶君褪衣裙的手一顿,摇头应道:“王上对泓儿寄予厚望,那是泓儿的福气。只是泓儿才刚满周岁,就立为太子,容易在宫中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