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退下吧。”
殿门重新关闭,绝了外面探进来的视线。殿内安宁静谧,角落的熏香依旧袅袅,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在整座寝殿,也弥漫在温玉祁周身。
明明是狠心的决定,一切的后果由她来承担,可听到那女子哀伤的哭泣,终究会痛到心里。
那些肮脏的想法,那些还未实施的肮脏罪行,被温玉祁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当外衣被撕个粉碎,再也裹不住,那便是要付出代价的时候。
坐在床沿边,温玉祁不敢去看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眸,它失了往日的秋波光彩,变得暗淡无光,而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躺在床上的萧韵淑,不再发生任何的声响,不再哀泣苦求,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眼角的清泪滑下,染湿鬓角几缕青丝,滴入枕头。
窗外夜凉如水,而窗内默默无言的两个人的心里,一片冰凉。
曾经远隔千山万水,她们抛去身份惺惺相惜,如今近在咫尺,而刻在心底的芥蒂,又何止是一道鸿沟。她们拉开的距离,不止遥不可及了。
为了一念一诺,萧韵淑奋不顾身寻来,她却顾忌什么身份,顾忌什么家国,她只会一次次推开。
再一次次寒了那女子的心,到头来,她辜负的也只是一颗真心。
为了执念的情,萧韵淑甘愿对她低声下气,甘愿迁就她包容她。可这女子明明也是一国长公主,她不食人间烟火,她骨子里是矜持清高的。
身为萧国长公主的傲气,在她这里被尽数无情的磨平。
她又给了什么呢?
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到底是烙下了芥痕,温玉祁并不奢求原谅。她伸手过去,以指腹擦拭萧韵淑微仲的眼角,当冰凉的眼泪沾满指尖时,她放入口中,格外的苦涩味道在舌尖与唇边荡开。
细细反复的回味,仿佛在回味谁的一生。温玉祁再次探出去的手,落在萧韵淑脸颊之际,她竟看到了她眼中的惶恐,僵滞半响还是伸过去,萧韵淑却极快地转头避开了。
这双手不再轻柔,它要把她推进万丈深渊。萧韵淑两眼迅速泛起红,一动不动地盯着温玉祁。
“你怕我?”温玉祁问道。
萧韵淑两眼不动,只盯着她。
温玉祁似乎才反应过来,收回的手再次向她探去,这次她看到她眼中的警惕,手却没再停息,寻了穴道点去:“你别怕,我不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