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听到啜泣声,不解地看明约,这傻小子怎么了?
明约抹了把眼泪,抽泣着说道,“少爷,您,您受苦了……”
顾少白被他逗笑了,想弹他脑门,一手油又不方便,只好拿肩膀靠了他一下,“臭小子,没白疼你,这一跪还把你眼泪跪出来了,也值了……”嘴上调笑着,心里却是又受用又感动。
自打重生这一遭,无论是谁给点好,都能把顾少白感动得一塌糊涂。
别人给一分,他恨不得还十分回去!
明约看看四下里挺安静,压低声音说道,“少爷,郭公子派人传话来,宇亲王一家三日后流放岭外,您看……”
顾少白一听,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把鸡腿往篮子里一扔,问明约“什么时辰了?”
明约道,“差不多了,少爷。”
顾少白两手撑地往起一站,膝盖像针扎般的疼痛让他又跌回了地上。
明约看他眉头紧紧锁着,想是疼得厉害,伸出手去扶,不料顾少白拂开了他的手,硬是忍着疼,缓缓地站了起来。这才伸胳膊搭他肩上,“走,回房。”
回了院子,顾少白直接去了方清池的屋子。
方清池看他脸色发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还以为挨了谁的打,问过明约才知道原来是罚跪了两个时辰。
顾少白支走了明约,扶着桌子坐在圆凳上,眼底掩着一丝幽暗,出神地盯着桌面,许久未置一词。
方清池看得出来,他似有话要说,于是,也不吭声,默默等着。
终于,半盏茶的时间,顾少白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线执着,“清池,我需要你帮一个忙,你且听听,如果同意,算我欠你的情,如果能还,顾少白结草衔环,一定还上;如果你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你就当没听过,不要透露给别人就好。”
方清池道,“你说。”
“我想你帮我去救一个人”,顾少白望着窗外逐渐西移的日影,缓过缓道,“宇亲王获罪,三日后全家流放岭外,我要救的人是宇亲王之子慕流年。”
他转回目光,迎上方清池淡若流水的眸子,“流年是我知己,他自小体弱多病,这一路山高路远,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死在路上……”
顾少白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空咽了一下,语音带了些许哽咽,“我于心不忍……”
方清池只是斟酌了须臾的功夫,便非常痛快地说道,“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