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还是在看南姜子,她似乎在回答别人的问题,手指在胸口自然的划动,眼睛里有创作的激情。
“那是一幅很奇怪的画,与正常的景象不太一样,但是姜子说,自我意识才是创作的核心。”
owen丝毫不隐藏他的情感,“她很独特,我很喜欢。”
段浪沉默。
owen用下巴示意了角落,说:“还有那面的乐队,柴科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她为你弹过钢琴曲吗?”
段浪的神情漠然,只是凝视着南姜子来回穿梭的身影。
眼前缄默男人的漠视和对南姜子的执着引起了他隐约的怒火,他说:“如果你没读过18世纪最畅销小说《新爱洛伊斯》,没听过歌德1792年对普鲁士败军说‘人类新纪元由此开始,将来你们可说‘那时我曾在此’’,不知道黑格尔抱着《精神现象学》手稿在1806年耶拿看见拿破仑,就不是艺术的绪诞生于有语义的世界……”
尽管owen知道他这样卖弄过头,但现实告诉他南姜子选择了眼前这个男人。
他可以接受南姜子选择谈吐不凡的,比他更优秀的,精神境界更高的,但是这个快递员让他不仅为自己惋惜,更替南姜子感到不值。
段浪没有理会的意思,他的眼中只有南姜子。
owen在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败了,当这个像磐石一般坚定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大厅传来南姜子的声音,她走到展厅中央,站在一幅蒙着的画作旁边,手上握着麦克风,她先是感谢了大家的前来,又感谢了她的朋友长期以来的帮助,最后她清清嗓子,说:“我旁边的这个作品是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幅作品,来纪念我在港桥的第一个春节……这幅画是我连续画了几个小时的作品……”
台下传来惊呼声和赞叹。
南姜子笑笑,说:“当然,这得感谢台下的一个人。”
然后南姜子揭开了那块画布。
段浪看到那幅画,眼睛突的一亮。
黑夜中的烟花像漩涡一样在颤动的燃烧着,烟花在流动,笼罩着两侧的山,远处星星点点的高楼像向上蹿升的火焰一样紧紧的矗立着,港桥标志性建筑模糊的癫狂,暗色调的主体却被点缀处喷发的生命力。
台下细碎的声音响起。
“这幅画会挂在不久后港桥艺术中心的‘致敬莫奈’画展上。”
南姜子走下来,向钢琴那面走去,颔首示意感谢了乐队,自己提起裙角,坐到了钢琴的前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腰板挺直,抬手,十指指尖轻触到了琴键,这是一个紧凑的曲子,紧张的节奏令人不安,短暂的舒缓既而又是错综复杂跌宕起伏的演奏,各种的错位和对称真是浪漫主义的迷乱和高超琴技的展现。1
段浪的世界里只有她,音乐衬托着她的模样。
钢琴前的她,眼眸流转,翩若惊鸿,美至不可方物,金枪鱼跃,火山喷溅,再壮阔的景观,也抵不过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