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事情少说些,离天亮没多少时候了。”叶尉缭道。
“是,”古煜加快说道:“咱们在酒楼吃野味喝酒,酒至半酣,进来一个妇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布衣荆钗,样貌倒是标致。我那远亲也是酒喝得多了,看妇人独身一个就坐过去出言调戏,还有些毛手毛脚……当时我们一桌有起哄的,也有叫他回来的,我原本站起身打算去拉他,却看见他从椅子上倒摔下来,滚到地下翻了个跟斗,跳起来还笑,说自己喝得多了晕头晕脑。他说着话,忽然从嘴里掉出大口的淤血,红得发乌。他自己也吓傻了,掐着喉咙跪倒在地,仍是不住地吐血块。我回过神上去扶他,他话也说不出来,浑身抽搐着栽倒,就此死了。”
“这人倒是自己找死。”叶尉缭道。
“我这远亲虽然愚鲁,可也罪不至死吧。”古煜有些不悦,又道:“当时我们一桌人酒也惊醒了,纷纷把那妇人围住。那妇人看也不看我们,从腰间解下来一个竹筒摆在桌上,一条细小黑蛇从竹筒里面游出来,沿着桌椅同她周身游走,游了一圈又一圈。我们看了一圈又一圈,却也无一人敢上前,倒像是围成一圈守卫她喝酒一般。”
叶尉缭笑出声,古煜瞪了他一眼,更加不悦。
“然后呢?”叶尉缭问道。
“我站在近前才发现她少了半截手臂,再有那条黑蛇,忽然想起多年前横行江湖的一个名字……我叫出覃中吕三个字之后,众人都不由得退开了些。她也没有认下,也没有不认,她从始至终都没跟我们说过一个字,也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喝完了一壶酒,收了黑蛇回竹筒,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就这么走了?”叶尉缭问道。
“我们……我们谁也没有把握能制住她,更何况她周身毒物,我远亲惨死的情状历历在目,也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古煜尽力辩解。
“我不是问你们怎么不留下她,我是问她居然没有杀你们就走了”叶尉缭道。
“她心情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你恨不得她杀干净我们这些人吗?你跟她师侄封平平到底还是一路的,没安好心!”古煜到底被他气急了,口不择言地高声骂道。
“古兄莫气,叶兄必定有他的理由。”张竹影道。
“我却想不出覃中吕有什么理由,留下这许多活口……”叶尉缭苦笑一声,抬头皱眉想了想,低下头摇了摇,十分苦恼。“然后你们就知会四方江湖人物仪山相会,共同讨伐女魔头了?”
“我们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覃中吕,毕竟她的形貌本事都只是听闻,我给江南武林同道发去了几封书信,许久没有回音,又同王万春一道找上熊德兴去仪山探探究竟,结果青城派也来了,你侯府也来了,不知如何三尸门也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