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初六那时候只有九岁,他知道什么?不过也是被覃中吕任意摆布,令公子遭遇不幸,罪魁祸首就只是覃中吕。徐夫人知道的,徐夫人……”叶尉缭说到此处也是词穷。
“我初时见你,只觉得像,真像。你又跟覃中吕的师侄站在一处,我一心以为,你就是被她掳走的翊云。你换了名字,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记得我们了。”季远芳扯了扯嘴角,笑得哭一般,道:“原来你不是。原来翊云受那么一遭罪,就只是因为像你。你现在还站在他前头,一心一意帮着他说话。你用这么一张脸看着我,让我不要怪他……他还不停地说,他杀了翊云。”
季远芳说着说着流下泪来,无声地流了满脸,伸手攥着心口衣襟,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抖颤。徐褚光倒转剑柄,展臂将她揽在怀中,偏着头,也红了一双眼。
“徐夫人,徐大侠,是初六混账不懂事胡乱说话,你们……”叶尉缭道。
“他很想你们,”封平平忽道:“他成天都说父母有多好,家里有多好,只想早日回去。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还丢了,他说他给我当哥哥带我回家。他骗我。覃中吕让他杀我,他就拿剑来杀我了。”
“然后你就杀了他?”季远芳咽下哭腔,问道。
“是。”封平平点点头。
“他的尸身呢?”
“我也不知道葬在哪里,覃中吕带走了。那时候躲在大堰的安固山,一个四面峭壁的山谷,躲了好几个月。他几次想逃,还带着我爬过山,爬不出去。多半他就留在那里了。”
“你还记得地理方位吗?”季远芳追问道。
封平平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季远芳点点头,伸手轻拍肩上徐褚光的手,道:“有个地方也是好的,好过咱们东西南北遍寻不见,咱们去找找,找到那个山谷祭奠祭奠也是好的。”
她说话原本就柔声细气,现在说来更是失魂落魄一般飘忽,几不忍听闻。
徐褚光站在她身后,通红的一双眼仍是死盯着封平平,道:“就这么放过他”
季远芳又拍拍他手,道:“别说咱们杀不了他,就算能杀,你杀他,叶少侠在跟前拦着。你看看他那张脸,你能对他下手吗?”
徐褚光从封平平瞪到叶尉缭,叶尉缭站在封平平身前,挺身而立。
徐褚光沉沉叹了一口气,捉住斩在凳子上的剑柄,却不抽剑,只奋力再斩,将一个凳子也劈作两半,骨碌碌滚倒在地。
季远芳牵着他手,拉着他往前走出一步,叶尉缭伸手推着身后封平平让开一步,给他们往门前去。四人都徐徐动作走得沉而缓,渐渐错身而过。季远芳忽然站住,偏头看着叶尉缭,问道:“他刚才说翊云是第一个,后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