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来了!”季白凌发觉自己舌头也快要捋不直了。
秦往不答,只将身上的围巾拆下一圈,套在季白凌的颈上,又用受过风雪仍然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季白凌生着冻疮的手,垂下眼朝那里哈气,白雾在空气里跳跃着。
季白凌鼻子一阵酸楚,什么愤愤在看见秦往的一瞬间也消失了。他埋进秦往的胸膛,撒娇似的蹭着,又抱住他,半晌,季白凌闷闷开口,“秦往,今天圣诞节……”
秦往好像笑了一下,“嗯,圣诞快乐。”
季白凌又提醒道,“昨天是你生日。”
“嗯,我二十三岁了。”
季白凌露出犬齿,用拳狠狠锤上秦往肩头,什么大垃圾人?!
秦往好笑地握住季白凌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手指,又轻轻摩挲他手腕上那个泛着温润光泽的银亮手镯,弄得季白凌头皮发麻。
“别看了,又肿又烂,如果冻疮也分等级我肯定是癌症级别的。”季白凌将手连忙从秦往手中抽出,却被秦往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只见秦往好像突然敛了嬉笑神色,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方形小盒,然后别开眼向季白凌打开它,里面赫然是一只精致的戒,被家中的暖光映得明亮,上面含蓄嵌着的颗颗小钻折射出璀璨的光。要怎么形容呢,委婉而直白,它的美丽在这两者间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平衡。
秦往什么话也没说,而季白凌是说不出话。
他痴痴地望着秦往,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生日快乐。”半晌,秦往低声道。
季白凌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这是生日该送的吗……”
他才想起来秦往三月前走前的夜里偷偷量度他手指的粗细,被抓包了还说是要比较一下季白凌冻疮后手指究竟膨胀了多少。而季白凌也傻兮兮地信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秦往送戒指这样的东西。
秦往幼稚地想着,在季白凌生日这一天送给他戒指,那么他每一年过生日都会想起他,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名字深深镌刻在季白凌的骨里,直到生命终结才会随之消逝。
“人家都是对戒好吗,我……我要是傻兮兮地只一个人戴出去得多蠢啊……”
然后秦往又拿出另一只款式相似的戒指,让季白凌给他带上。季白凌握着戒指的手都在不住颤抖,他觉得这个小小的饰物和这个简单的仪式都神圣极了,重得他难以承受。
要说季白凌这些年究竟有什么成长的话,那大概就是自信。那是秦往一步一步教会他去领悟的感受,让他知道自己值得被爱,值得拥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