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喆点头,低声道:“还行。”
“多吃菜。你看看你,说话没一点儿中气。”许仲言说着,用汤勺给他舀一勺鱼羹,“高考快到了,要多补充点儿营养。”
许蕴喆连忙将碗端起,接过外公舀给自己的鱼羹。他忍不住看向许芸婉,见她对自己淡淡一笑,如同平常。
许蕴喆已经忘记自己在什么时候发现外公有时候不太正常了,印象中的外公,一直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也许因为这样的固执随着年纪渐大而更加明显,许蕴喆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
外公的偏执往往只表现在许芸婉的面前,他面对许蕴喆时,始终是一个慈爱中略带严肃的长辈。外公像晚饭前那样如同魔怔的样子,许蕴喆从来没有当面见过。
许蕴喆偶有一两次看他对许芸婉粗声粗气地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总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可当他面对许蕴喆,又无比的正常,让许蕴喆很不明白。
他像是疯了,又像是没疯。许蕴喆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如果他没有疯,那么他说的话应该相信吗
停业一天的客栈在周日重新营业了,网上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上午甫一开门,客栈便迎来了七位客人,转眼间把东西厢房全住满了。
许蕴喆帮忙把客人们的行李搬进他们各自的房间,看外公和妈妈忙里忙外,就自己去菜市场买菜。客人预订了当天中午的午饭,由外公掌勺,许蕴喆按照外公交给自己的菜单,买回满满一车的新鲜食材。
担心外公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不过来,许蕴喆中午没有回学校。午饭过后,许蕴喆才在床上躺下,又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英文,他起身朝外看,见许芸婉把一个外国背包客迎进家里,彼此交谈如鸡同鸭讲,便起床穿上鞋,出门帮忙。
许芸婉看见儿子出来,如释重负。
“欢迎光临。”许蕴喆上前,向这位外国客人打招呼,把她迎进堂前,“请问在网上预订了吗?”
对方摇头,问客栈里最便宜的房间是哪种,一个床位多少钱。
许蕴喆意外地看她,说:“我们这里有大床房和标准间,标准间是两张床,但不能分开销售。”
“没有单张床位吗?”她惊奇地问。
看她惊讶的样子,许蕴喆猜想她是搞错了,说:“这里没有。请问,您是要住那种单张床位出售的床位房吗”
她连连点头。
许蕴喆恍然大悟,向许芸婉解释了这件事,又对客人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青年旅社,没有您需要的床位房。”他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打印纸,在上面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标明镇上两家青年旅社的位置,“您可以根据这张地图,找到我们镇上的青旅。镇上有两家。”
她接过地图,感激地笑了笑,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