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一连骂了好几个f打头的单词。
骂林继桥没事儿给自己瞎扣帽子,骂她好好的技术宅不做去当一个追星党。
林继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翻箱倒柜找出体温计,用酒精棉擦拭干净了才压在舌根下。
体温37.9,发烧边缘。她又找出药箱,家庭常备药还没过期。
说明书上没写明是否忌空腹食用,她想了想,把药放回去。
尽管在虔信上帝的家庭生活了十几年,但无论是青少年时期伯母的每日读经,还是每个月固定两次教堂聚会,都没有铲除林继桥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思想。截至十天前,林继桥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这一刻,她却忽然想,这就是上帝对罪人的惩罚吧。她活该。
林继桥蔫蔫地躺在沙发上,顾盼开门的瞬间,她在指纹识别器上按了下,关掉了马上要蜂鸣的警报。
“哟……你这个……”顾盼夸张地扬起高低眉,然而对面那人半死不活的惨白脸色阻止她把涉嫌人身攻击的玩笑话说出口。
林继桥不出门,也不爱见人。一头卷毛平时都是她自己怎么丑怎么剪,支七楞八,没有一缕顺服的,把那天生乖巧可口的长相衬托得难以言喻。
这会儿人躺着,眼睛闭着,卷毛滑在耳后,露出整张面孔,反而无端多了点颓废和天真并存的奇特美感。顾盼摸出手机,悄悄按了快门。
“我这个强犯。”林继桥自暴自弃,翻身背对顾盼,“我可能不用回去自首了。上帝会让我进地狱的。”
“可别替上帝他老人家做主。”顾盼弯下腰,想想还是没有碰她,“到底怎么回事?”
林继桥猛地坐起来,差点儿没把远道而来的顾总怼出鼻血。
“您慢点!”顾盼捂着下巴,“乖,慢慢来,别先给自己定罪,嫌疑人供认罪行也得陈述细节呢。”
“我不是嫌疑人,我是确实……我知道。”林继桥闷闷地说。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顾盼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首先我问你,你知道性”
林继桥抬起眼皮,“我和你同年,你说呢?”
“ok,ok。”顾盼点点头,“那什么……”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也涉及隐私。顾盼能跟她所有的男朋友女朋友无所顾忌开荤口,对着林继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基本可以肯定是林继桥自己夸大了事实。
林继桥的世界里,只有是与非,不是你错就是我错,她既然喜欢许安易,会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一点儿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