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爷是个识货的人,小的这儿前几日刚收了一枚‘青田冻’,就是价格稍微贵些。”那掌柜笑得更殷勤了。
瞳兮一听“青田冻”就来了精神,这是少有的几款做印最好的石料,平常极为难得。
那掌柜的一拿出来,瞳兮和天政帝的眼睛刷就亮了,石是浅青色的,莹洁如玉,是青田冻里的极品,瞳兮握在手里,顿时便感觉汗收暑消,浑身凉爽如秋,这种极品连她都甚少见到,所以爱不释手。
“怎么卖?”天政帝开口。
“今儿爷是第一笔买卖,我也不乱开价。”掌柜的左右手同时张开五指。
“十两?”瞳兮睁大了眼睛,然后那老板加了句,“金子。”瞳兮的心一下就凉了。这十两金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大概是纹银八十两,可这些东西就是买个精贵,这些人都爱用黄金开价,显得贵重。
“爷,要不咱们选别的吧?”其实十两金子对瞳兮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只是她现在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了,一想着那李老三,便觉得为了一枚印章花这么多钱实在是下不去手。
“就这个。”天政帝点点头,示意老板包起来。
瞳兮拉住天政帝的手,“爷,这也太贵了。”倒不是说那青田冻值不了那价格,只是十两金子实在是一大笔钱。
天政帝没说什么,只是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瞳兮本要感叹天政帝其实也挺大方的,哪知他最后又加了一句,“你买那冰月绫费了多少金子,百年后还不都成了灰,可这青石冻却会越来越值钱。”
那掌柜的又殷勤地迎了上来,“这位爷想刻个什么字?做何用处?我们店请了京城最好的刻字师傅。”
天政帝瞧了瞧四周墙上挂的印章画,确实不错,转头对瞳兮低声道,“既是咱们两人做的画,便从两人的名字中抽一字如何?”
瞳兮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兮?”她主动说了出来,哪知天政帝皱了皱眉头,“这闺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从姓氏抽一字吧,掌柜的准备纸笔。”
天政帝拉了瞳兮立于翘头案前,“你为我抽一字,我为你抽一字可好?”
瞳兮点点头,开始沉思,“天政帝复姓皇甫,单取一字甫字似乎不好,陪着令字和狐字都甚为古怪,唯有皇字虽配着也古怪,只是他本就是天子,选择这个字估计最为稳妥,他即使有意见,应该也不大。”瞳兮如是想,所以书了一个皇字。
到天政帝展开纸,两人合在一起时,瞳兮傻愣愣地道:“那不是我的姓氏。”她指着那个“瓜”字。
天政帝却促狭地笑了笑,“我能猜到你用什么字,你自己念一念,‘皇狐’二字可妥,再且,我觉得这个‘瓜’字挺适合你的。”
瞳兮这才听出了天政帝在打趣自己,看来今天他心情颇好,只是天政帝可以砍掉狐字的犬旁,她却不能去掉皇字的帽子或者王字。
只是这“瓜”字又是傻瓜的瓜,瞳兮颇为费劲才能接受这个字同自己有所关联。
瞳兮叹息一声嘀咕道,“皇瓜二字听着也不好啊?”
那掌柜的拿着这不伦不类的二字也有些不知所措,“二位确定要刻此二字?”
瞳兮听那口气,掌柜的估计觉得刻了这不伦不类二字,那青田冻石就算糟蹋了。
天政帝留了顾云海在这印章店等着那工匠雕刻,这种昂贵的东西最怕人偷工换料,所以得留人守着。
所以瞳兮才偷得了半日闲暇功夫在岷江府闲逛,虽然有天政帝在旁边有些拘束,但是这市集上的东西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稀奇古怪的都有,所以也觉得开怀。
待到了一处卖玉器的小摊前,卖的多是玉佩,天政帝忽然停了脚步,瞳兮差点儿撞上他的后背,不解地看着天政帝,这些玉佩质地都非常劣,也不知道他看什么。
天政帝瞬了眼瞳兮挂的和阗玉鸾凤宫制玉佩,如果熟悉宫里的人打眼就能看出,瞳兮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顿时明了了天政帝的意思。
“这儿的玉佩款式还真别致。”瞳兮有些虚假的感叹道。
天政帝的手指在那一排一排的玉佩上滑过,最后选了一件白玉雕荷花桂鱼佩。那小摊贩立马就道:“大爷你可真有眼力劲儿,这玉佩可是这里面最好的,瞧这荷花桂鱼,它还有个别字的名字叫‘连生贵子’,夫人要是戴了这玉佩,准保三年得两儿,全是带把儿的。”
瞳兮脸顿时就红了,觉得这小摊小贩的就是说话粗野。
也不知是不是那小摊贩太会讲话,天政帝爽快的付了钱,还道了声,“借你吉言。”
齐云在后面跟瞳兮眨了眨眼睛,瞳兮尴尬地扭头,低头看那劣质玉佩,到觉得比先前的和阗玉佩还要顺眼些。
附近有个香火不错的道观——白云观,里面有一座九层塔,建了两百多年了,是岷江府的一大名胜,所以天政帝领着瞳兮又往白云观去。
一进门就觉得香气清幽,白云观不大,只有三进大殿,分别是灵官殿,吕祖殿和三清殿,道观后有一处绿树浓荫的园子,午后闷热少人,天政帝领了瞳兮往园子的林荫小路转转。
瞳兮对这些并无太大兴趣,这种名胜,京里不知几何,更为气势宏伟,只是在看到两个道士正在墙角边腌制咸菜的时候,忽然驻足不肯走了。
天政帝也转头向瞳兮一瞧,两人眼里都有万分的惊喜,看来是不谋而合。瞳兮又走近看了看,仔细分辨了那层层灰尘后确实雕的是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