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找到朱能,朱隶吩咐道:“我有点急事,必须回城一趟,如果出发前赶不回来,你带着车队先走,我会追上你们的。”说完调转马头,完全不顾朱能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向城门飞奔而去。
他终于想通以前的朱隶是怎么认识曼妙的了,那是朱隶十岁前在杀手训练营中认识的曼妙,燕王遇刺,很可能是曼妙下的手,那也是两个人长大后的第一次重逢。
所以朱隶主动调到了燕王身边,当禁卫统领,所以不管朱隶怎么查,也查不出以前的朱隶是怎么认识曼妙的,所以当曼妙挥剑进攻时,朱隶自然而然的,有一套专门克制她的套路,因为朱隶非常熟悉她的武功。
不知道朱隶那次受伤,是不是曼妙干的,但曼妙那段时间,明显也不在京城。
唯一不知道的是,陈友谅的杀手组织,怎么会为晋王所用,不过这也不难解释,不是买凶,就是已经投靠了晋王。
朱隶始终认为,晋王是背后主使的可能行最大。
快马飞奔到楚香院,朱隶不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朱隶虽然很少过来,但楚香院的人都知道曼妙曾破例单独会过朱隶,因此也没有很留难他,早有人报了妈妈,不到片刻,妈妈就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我要见曼妙,马上。”
“哎呦,朱公子,见曼妙姑娘也要等晚上啊,就算曼妙姑娘破例见你,也要等到中午,现在姑娘们都在睡觉呢。”妈妈扑打在朱隶身上手帕,带着一阵香风。
“我有急事找她,你若不去通报,我直接闯进去。”朱隶态度很强势,让所有的人觉得,他说出做得到。
“唉,你这个冤家,等着,我去看看。”妈妈说着无奈地扭着她已经下垂的臀部,故作风骚地款款上楼。
不过片刻,楼上传来了妈妈的尖叫声。
朱隶三步两步冲到楼上。
曼妙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她走了。”妈妈失神的目光望着朱隶,将一张纸片递给他。
纸片上是曼妙娟秀的字体,上书两句古诗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这首诗朱隶知道,李白的送友人。
“她会去那里?”
妈妈落寞地摇摇头,她的摇钱树啊,就这样走了。
朱隶颓丧地走出楚香院,自己的离开,给刺杀燕王制造了很好的机会,曼妙不告而别,一定是策划刺杀燕王的行动去了。该怎么办?不走了?王妃的安全谁来保护,只靠朱能行吗?再说,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就算留在燕王的身边,能将两个人都保全下来吗?嘱咐房宽不要对刺客下杀手?如果来的不是曼妙呢,如果不下杀手,会不会伤到,甚至杀了燕王呢?
朱隶阴着脸坐在城墙上,去南京的大队人马已经走了,送行的人也回到了城里,城外恢复了正常的交通,进出城门的百姓不是很多,秩序井然。
守城的将士不敢打扰朱隶,只是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大家都知道他应该随大队出发,却不知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城墙上。
朱隶的心情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复杂过,如果将曼妙的身份告诉房宽,就等于将曼妙送上了绝路,平心而论,他不忍心。如果不说,就等于给房宽留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在燕王府还好说,所有安全防控自己都亲自检查过,离开燕王府呢,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燕王会不会有危险?房宽会不会死?
燕王送走了王妃,回到燕王府他的大书房里,心中颇有几分惆怅。
自徐仪华嫁入燕王府,赐封王妃,屈指十四、五年了,王妃虽然不是他最爱的,却绝对是他最亲的,和王妃在一起,不像同阿果在一起那样四溅,也不像同苏蕊在一起那样充满挑逗,却是一种平淡中的幸福,当他累了倦了的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王妃那张美丽安详,充满平和的脸,那张脸能让他所有的躁动都平静下来,以平和的心态重新审视局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十几年中,每次同王妃分开,都有这种淡淡惆怅,不强烈,却持久,直到重逢。
送行时没看到朱隶,燕王隐隐有几分不安。不可否认,虽然燕王同以前的朱隶感情更深,但他更喜欢现在的朱隶。如朱隶所料,早在燕王找朱隶谈话之前的一个月,他已肯定这个朱隶与以前的完全不同,他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燕王府,危险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这个朱隶长得太像原来的朱隶了,也许确实是一个人,只是性情大变,燕王曾派过几个人监视朱隶洗澡,想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但得到的汇报都是一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