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道:“当然,御龙诀的修行不舍七情,与佛道两门不同,但是驾驭七情岂是容易,哪里是资质庸碌之人能够做到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七情反噬。你还记得在日月庐之中,学习御礼吗?看来你也能御车罢了,哪里能够御情,只会为情所御罢了!哎,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你是这样的无能,竟然连这样的小小劫数都无力克服,沦为情心之奴。看来你并不是预言之中的三教子,也不是什么大气运加身之人,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是我看走眼了,不仅是我,涤玄天也看走眼了!
可怜你念念不忘要为你的九哥报仇,但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先修炼神通,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做?难道没有神通法术,就不可以去报仇了吗?其实是你怕死为自己狡辩吧?你心心念念想着风琳,想要跟她一辈子都在一起,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你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如果有另外一个女孩子让你更舒服、贴心,你是不是会移情别恋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经常想起那个狐妖渺渺对不对?……你这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狼狈万分的逃窜,哪一次不是依靠我来救你,你现在用了一点小法术,你自以为很厉害吗?结果你连我的脸都看不见。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用?到底有什么用?”
白衣人师父一开始还有些温和,但是到最后语气突然一变,变得无比的生冷。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冰冷,每一句都是显得那么无情冷酷。他天天就在陆正的心里,自然最了解陆正的软弱之处,因而每句话都是揭露陆正心中的疮疤和遗憾。
陆正听着白衣人一句一句,都打在了他的心上,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柄利刃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心口,他心中如滚油一般的怒意忽而尽数转为了一种冷意,好像在瞬间置身万年冰窟一样。一会儿又从冰窟之中好像从万丈悬崖摔落,心中回荡起了一个声音。原来白衣人师父是这么看我的。他其实一直都是在试探我,最后终于发现我是个没用的人,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吗?
随着这一声声自我的质疑和质问回荡在心,七情交感。陆正忽然生出了想要砸碎一切的冲动。他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了一个声音:“他说我是懦夫。说我是那样的人,他瞧不起我!那好哇,那我就偏偏要做这样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谁也挡不住我,管不了我!”
由此,陆正彻底沦入了七情之中,但心中忽然有一股撑天拄地的气势生出,让他感到什么也不必顾忌,什么也不必在乎,天地之间可以任由他驰骋,什么也挡不住他,只要心之所及,他便能降伏一切。一念至此,心中倒是仿佛透出了万千光明,眼前的一切居然开朗起来,倒似乎创出了新天,陆正脸上露出一抹放肆的笑意,顿时伸手冲着天空一指,在天空之中蓄势已久的万道青雷如闻号令,立即躁动起来。
陆正大喝一声:“给老子毁了!”指尖一引,万道青雷立降,轰然落地,引发巨大的震动,雷电迸射,瞬间如万马奔腾,扫荡了整个玉佩之中的天地,湮灭了一切,玉佩天地被立即洪坡,陆正的神念顿时挣脱了玉佩天地的束缚,跳了出来。
神念一脱,木屋之中的陆正双目一睁,双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眼中露出一股极端之气,身心之中充满一股欢愉,同时也有一股不耐。他觉得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伸手摘下胸口的六龙佩一扔,当即飞身而起,直接冲破了木屋的屋顶,来到建木林的上方,化作一道狂风,向天边飞快遁去了!
木屋被破的刹那,赤灵首先被惊动,随即便感应到建木林上空一股强大的不可思议的法力向远处遁去,这股法力给他一种极为熟悉而又带着一种陌生的感觉。赤灵当即化成一道紫火蹿到了半空,正好看见陆正所化的一道狂风远去,赤灵当即认了出来是陆正,他冲陆正的木屋看了一眼,却见木屋已经粉碎,每一块木头都成了粉末,让他很是吃了一惊,高声叫道:“老弟,出了什么事,等等我?”随即化成一道火线,向狂风逝去的方向追去。
这时候,兰穆等建木之精才刚刚跑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有巡逻的建木之精上前来报告说看见陆先生的突然从木屋之中破顶而出,然后化作一道狂风向西边飞去了,木屋在他去了之后自行炸成了粉末,而赤灵被惊动,已经追了上去了,至于陆先生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却是不知道。
兰穆听了,心中忧虑起来,以他的印象而言,虽然陆先生年纪不大,但处事待人十分有礼,显得分外成熟,与他之前所接触的修行人大不一样,应该不会随便做出这种惊扰大众的事情来。那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的修行出了问题,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狂乱。倘若真被自己猜对了,那可就十分麻烦了。陆止一对建木一族有大恩,若是他出了任何问题,那建木一族必然要出手相助。只是其他事情倒还好说,但就是涉及了修行人的修行之事,那建木一族当真是有心无力,连帮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现在既然赤灵已经追了上去,那就只好等他的结果再说了。
这么一会儿,兰迁、兰瑶等都围了过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见陆止一的木屋变成了那个样子,都是担心不已。兰穆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推说不知,一切等赤灵回来再说。
于是众建木之精便聚集在兰穆的木屋内一直等到天亮,但赤灵仍是没有回来,兰穆正吩咐兰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