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这个东西,是无法言说的。与长相无关,与衣着无关,与环境也无关,可以说,是与什么外在的东西都没有关系。只要人往那儿一站,就立刻显出与王小朗这种普罗大众的不同风采来。
王小朗被震住了。
何嵘明显是从床上刚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还处于半眯瞪状态,随手穿起的衬衫扣子都扣歪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形象,王小朗看到他的一瞬还是想到了诸多以前在心里嗤之以鼻的形容词,比如:清澈。比如,遗世独立。比如,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太干净了,带着淡淡倦意的干净。
就是这样乱糟糟的,还是让王小朗红心直冒,忍着想把这人揉在怀里捏一捏的冲动。
其实,不能说何嵘是帅哥。
帅哥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象唐涛这样的男的。有钱有范有气派,这种世俗中的fēng_liú倜傥,才与帅哥一词妥贴。
而何嵘是那种,谁看到都觉得他应该住在城堡里,有安静而顺从的仆人,鲜花和微风才是属于他的环境,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在这个破旧小区的出租房里岌岌求生。
培养出这样气质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王小朗张了张嘴,从震惊到疑惑,脑子有点不好使,突然冒出一句:“我以为你打算搬家。”
何嵘似乎才看清来人是王小朗,眼睛猛地瞪圆,向后退了一步。动了动嘴,却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但动作上还是有些怯。偷眼打量了眼王小朗,看见她手上的小提琴顿了顿,好一会儿沉默,王小朗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他突然开口:“本来是有这打算。”
“现在呢?”王小朗来了兴趣。何嵘越是胆小,她越是胆大起来。直楞楞地回视。难得遇到这样符合自己审美的人物,王小朗即使没什么暧昧心思,也不忍错过眼睛的福利。
也许是被看惯了,何嵘似乎并不感觉被直愣愣看着有多么地尴尬。脸苍白地别开头,只是些微的恐惧带来的不敢与王小朗对上眼睛。声音压得很低,“进来再说吧。”说完,转身先进去,示意王小朗脱鞋。
王小朗愣了愣,本以为会剑拔弩张的见面,却如此地轻描淡写。难道昨天死不开门的那个人不是何嵘?怎么一夜就完全变了个态度?怕,似乎还是怕的,却敢于直面了!
换了鞋,王小朗傻乎乎地依旧拎着小提琴,看了眼凌乱的屋子,书、衣服、钥匙、手机什么的丢得到处都是。脏倒是不脏,就是乱,这样的屋子还真跟何嵘的气质相去甚远。何嵘在王小朗心目中的形象一下从云端掉到了地黑洞。
王小朗走到屋里唯一的沙发边上,随手把沙发上的衣服拢到一边,坐了下来,看着何嵘装没她这人在一样地刷牙洗脸上卫生间。
“我以为你怕我呢。”王小朗轻轻拨弄了下小提琴的弦,盯着何嵘的表情开口。
何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低下头去,装没听见。清水冲干净脸,擦了擦,随手把毛巾丢在一旁。王小朗这才明白这屋子为什么这么乱了。象他这样随手乱丢,不乱才怪呢。
何嵘走过来,坐在离王小朗最远的地方,小声问:“前天晚上那人,是你杀的吗?”
“杀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王小朗瞪圆了无辜的眼睛看着眼前美色。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何嵘说不出的可口,唇色更是王小朗一直羡慕不已的粉红,嫩嫩地,好可爱。王小朗看着看着,眼光都有点直。
何嵘眨了眨眼睛,转开头,过了好一会儿,小声道:“我看见了。”
“什么?”王小朗也想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毕竟真正的打斗都是在自己门口和屋内,只有被踹下楼道的大英可能被他看见,就因为这而直接指认自己杀人,那不可能!
何嵘瞥了王小朗一眼:“算了,反正说出来谁也不会信。”
“所以,警察来问,你说什么都没听见?”王小朗微笑,昨天她在何嵘家门口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个原因。她今天反复地问,不过是想加深何嵘对于这个概念的印象而已,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无恶意。一般老百姓都会做出与何嵘一样的选择。唯一让王小朗惊讶的是,何嵘看着胆怯,那种低声细语说话方式,好象就是他的习惯一样,并不是真的怕她。这让她万分不解。
毕竟,大半夜看见一个少女把一壮汉踹下楼道而死,而且还突然让尸体消失,这么玄幻的场面,无论是谁,都是一件难以释怀的事。可是,何嵘竟然就把做为恐怖片主角的自己请进了房间,还坐在自己身边,这位貌似天仙的主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何嵘从地上捡起手机,拨号:“总编,今天请假。”
好简洁,好理直气壮的请假!王小朗听着何嵘口气淡淡的还有些软弱的声音配着如此无礼的语气,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不过,感叹了一声,美人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人觉得过份。自己果然是不能免俗的视觉派。和华定轩那个二货当了这么久的朋友,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华定轩够帅吧?
“你昨天在门后看我呢。”王小朗说的是陈述句。可能因为何嵘的弱势,自然而然地让王小朗一下把她大大咧咧的个暴露了出来。
“嗯……观察了一下。”何嵘低下头,似乎不知该怎么解释,过了好一会儿:“不是怕,真的。那个,那个纸条我看见了。不用谢我。其实,我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