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应虎在她的房里正等得焦急,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问道:“娘,爹怎么说?答应了没有?”
秦氏摇头叹了口气。
杜应虎见她脸色不好,心知事情可能没成,不禁非常失望,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道:“您没跟他说?”
秦氏摇头道:“说是说了,但是我没敢说实话,只是探了探他的口风,但是他固执得很,坚决不同意让你按自己的意思随便娶个女人进来,说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娘也没办法了。”说着坐了下来,劝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再气你爹了,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经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杜应虎却听不进去,气道:“爹真是老糊涂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您不也是一家之长吗?凭什么凡事都要听他的?娘,要不我们不要管他了,就由您作主,让我将百合迎娶进门可好?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爹还不答应也不行了,求求你了!不然您真要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吗?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不让我娶百合,那我这辈子都不成家了。”说着就气乎乎地坐到了椅子上。
秦氏见他这副样子,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娘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怎么可以越过你爹为你做这件事?你要怎样随你,反正你大哥已经成亲了,还怕杜家会断了香火吗?不得到你爹的同意,你休想我会帮你。”说完就转过了身不再理他。
杜应虎见状,知道把她惹恼了,心里一阵着急。如果百合是个出身名门望族的小姐,爹爹一定会八抬大轿让自己将她迎娶进门,现在看来不想点办法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说道:“娘,您不就差在她的出身吗?既然这样,那只要我们帮她编一个好的出身不就行了吗?到时候,爹就没有理由反对我们了。”
秦氏听了却摇头道:“不成,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馊主意?她既然是青楼女子,总是要抛头露面的,这南城里有几个人不认识她的?万一事后让你爹知道你骗了他,后果会更严重,我绝对不能同意你这么做。”
杜应虎气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您就让我跟百合劳燕纷飞?我一直以为您是真疼我的,没想到都是假的,您跟我爹一样,都是势利眼!”说着就气乎乎地出了门。
秦氏被他一顿数落,气得脸都红了,但看他就这样出门,又担心他惹出什么事来,忙叫一个小丫头子跟着他,自己坐在那里想办法。想来想去,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但是看杜应虎非卿不娶的样子,她突然很想看看这个百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果真像儿子说得那么好的话,那她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们搓合成这件婚事,但是如果她只是一个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就让儿子打消这个念头。思及此,她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打扮一下出了门。
坐着马车来到温香楼的时候,她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见整个温香楼里人山人海,歌舞之声不绝于耳,知道里面有不少人,可既然来了这里,她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当下不再犹豫,由车夫搀着下了轿,一步步向温香楼内走去。
进了门,她只见到屋子里红男绿女的,什么人都有,大家看到她一个妇道人家来到青楼妓院这种地方,都不禁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她,对着她指指点点,都以为是哪个男人的老婆来找自己男人的晦气。
秦氏定了定神,并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径直向楼上走去,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出来招呼她的。
老鸨正在热情地招呼一位贵客,突见大家伙都像瞧见了什么稀罕玩儿意似的,都盯着楼上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出来察看,就见一位庸容华贵的太太正在往百合居走,她心下一怔,心想一定又是哪家的太太来砸场子的,这种事她见多了,当下就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笑道:“哎哟喂,这是哪阵风把您这样的贵客吹到我们这座小庙里来了?我们这里姑娘虽多,却从未服侍过女人,不知道您到我们温香楼来有何贵干?”说着就吃吃笑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秦氏虽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早就有心理准备,见她年老色衰,但是风韵尤存,知道她是这里管事的,便冷笑道:“你这儿要是连女人的生意都敢做,我就不来了。今天我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听听你们这儿的百合姑娘唱曲,不知她可在家?”说着就向楼里的姑娘们看了一眼。
老鸨一听,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不知她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看她一身富贵打扮,又不敢得罪,只好道:“百合确实是我们这里的姑娘,也唱得一手好曲子,可是不巧最近感染了风寒,不方便见客,要不这样,您先到雅间坐坐,我去问问她,看她能不能撑着下来为您唱上两曲。”
秦氏听了她这话,知道她有提防自己之意,便道:“我找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听说她小曲唱得好,跟我又是同乡,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听过乡音了,便想过来听一听,还请您务必请她下来唱两曲,至于赏钱方面,少不了你的。”说着就让一旁的丫头拿出了十两银子。
老鸨一看到银子,急忙拿在手里赔笑道:“哎哟喂,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您请先楼上坐坐,我这就去请她过来。“说着就将她恭恭敬敬地引进一间大雅间,让人上最好的茶叶,自己则进了百合的房间。
百合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吃着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