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亚宁愣了一下,也许是喝了酒,他反应是有些慢。他张着手,一左一右的手里都空空如也——而屹湘接下来冷着脸让他“坐过去”,完全撩起了他的怒火。
他盯着她,“你说什么?”车门被他一推,无声无息的合拢了。他往前走了一步,逼到她身前来,略歪了下头,“嗯?”懒
屹湘穿着师母的衣服,从袖子到裤腿,不单是长了几寸而且还肥了好些,鞋子也不是她穿来的细高跟而是师母的包子鞋,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而且有几分滑稽。就那么站在影里,仰着头看着样子甚不愉悦的董亚宁,气势上着实是短了一大截。饶是这样,屹湘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后撤半步,只做出淡淡的样子来,说:“既然师父交代了,我就送你回去。”
董亚宁闻言,仰头,呼了口气。
他笑了起来,笑声轻响,在她头顶上方打着旋儿。
她看着他的样子,从心里叹了口气。她不算不了解他的子,知道眼下的他,十分的不好对付。
“你若是不愿意,另找人来代驾。总之你不能……”她话说到这里,抓着车匙的那只手,便一把被董亚宁捞在了手中,她以为他要拿回车匙,但不是,他顺势推了她一下。她站不稳,趔趄了一步,人歪歪斜斜的倒向车子,她忙扣住车身,车匙卡在车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可人终究是站稳了,尽管姿势别扭至极。冰凉的车贴在身上,冰的她全身都绷紧了。虫
“我不能?为什么不能?”董亚宁紧跟着一步迈到近前来,脚尖踢到了她的脚尖。硬碰硬的,生疼。
她吸了口凉气,不动。因为一动,必然会碰到近在咫尺的董亚宁。她收了一下手指,攥成拳。
“董亚宁!你让开!”她低声。
董亚宁不但没有让开,他的手臂还立即撑在车顶。弯了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屹湘齐平。他两只手臂如铁闸似的,一关,将她关在了里面。
“你凭什么?”他冷的声音,与刚刚笑声判若两人。跟几分钟前屋子里那个温暖的男人,天上地下。
她仍是不动。只盯着他的眼。那眼睛比这夜晚还要深、还要黑……他身上的酒气被夜晚的冷冷的空气稀释了。稀释的同时,孤寒也被放大了。
“凭什么?”董亚宁一字一句,咬的清清楚楚。
屹湘的视线,终于越过他,抬高两寸,说:“董亚宁,说句难听的,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关我什么事?可你做戏也该做全套,师母在窗口看着呢。”她语气淡而凉薄,脸上反而慢慢的聚集了一点点平和温柔的笑容,“我不过是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奉师命送你回家——你说我凭什么?”
董亚宁只看着她的面容。她的笑容越来越柔静,他的面色却越来越寒。
“我来这里,没那么多复杂的目的。不像你。”屹湘左手里还拿着那支未燃尽的香烟,此时几乎烧到了她指尖。她手一松,烟掉在了地上。几点火星乱溅开。
董亚宁眉尖一蹙,“你什么意思?”
“这是师父想安享晚年的地方。你别忘了。”她说。
“这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