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株月下盛绽的莲花,清冷而孤洁。
她向挨在一起的三个小婴儿伸出了手……
房间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三个孩子一无所知熟睡着,两个女人的嫉妒心,改变了三条命运的轨道……
这一切刹那间重现脑海,胡湫一字一句:“我把你的孩子,跟大小姐的孩子也换了一下。”
宋夫人脚下一个踉跄,胡湫不再看她,拉起旅行箱,“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脐带血不是文哲的了吧。你让你的亲生儿子冒着风险给你最恨的女人的儿子捐赠骨髓,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无法健康的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离去前,胡湫对江静兰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当年我看到了一切却没有挽回,致使你连见一见文礼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文礼是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好孩子,他过得很好,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一直很快乐。”
江静兰眼眶湿润,捂住了嘴,秦子夜搂住了她剧烈颤动的双肩。
胡湫走了,宋夫人煞白着脸色,突然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的膝盖磕在冷硬的地板,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她不想相信胡湫的话,但那些话又像是魔咒一样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回荡,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想着匡牧人的点点滴滴……
她第一眼看见匡牧人就惊讶于他是那么的相似于宋俊豪,然后又觉得他的脸上有温慈的影子,但是她忽略了,匡牧人的脸上同时也有她的影子!因为温慈与温慧,本来就是一对同父同母的同胞姐妹!
这么多年她视之如命的宋文哲是她最恨的姐姐的儿子?
她两次买凶袭击、一手策划绑架甚至险些杀害的匡牧人……才是她的儿子?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宋夫人便已经周身冷如冰窖,战栗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响起了一声低叹,一个宽大温暖的掌心在她的背上轻抚两下,有人在她耳边低沉而有力的说道:“我们都亏欠了孩子们,不论他们谁是你的孩子,谁是阿慈的孩子……今后,他们两个都是你和我最重要的儿子。起来吧。”
宋夫人失魂落魄的,不知是否听到了这句话。宋俊豪将她扶了起来,带到长椅上坐下,让她靠在了肩上。
这对结婚三十几年,却分居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这一生第一次这样相互支撑着依偎在一起。
走廊上又静了下来,只余江静兰低低的啜泣声。
手术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中午的时候梁衷拉着秦子夜去买午餐,尽管秦子夜不想离开手术室外,但经过胡湫来这么闹了一出,宋氏夫妇和江静兰的情绪都很低落,他如果不去,梁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也跑不过来。
午餐是去医院餐厅打包的饭菜,大家都没吃两口。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到了下午6点多钟才熄灭,门打开,两张病床被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