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听完今个儿无逸斋内发生的事情,娴莹就一直坐在前院正殿的景仁内,小胤禛刚踏上殿前的宽广月台,在门外候着的景玉就忙进殿内禀报,道:“主子,四阿哥已到殿外。”
被吩咐在殿外候着的女,都不知晓自家主子今日为何一直冷着脸坐在正殿内,却就是连皇八女也被吩咐崔嬷嬷照料,紫檀身宽的宝椅上雕花刻凤甚是美,往日每次坐在这椅上都止不住想笑的娴莹,此时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模样,对着前来禀报的景玉略有些无力的抬手轻挥,道:“让他进来,任谁来也不许让放进来。”
景玉见着自家主子话一说完那一击警告的冷眼,心中一惊忙福身称是退出殿外,这一出殿外就见着四皇子侧身站立外,福身被命起后对胤禛道:“小主子,娘娘命您自个儿进殿,咱们都要在殿外小心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殿内打搅。”
小胤禛本见着景玉自殿内出来,就想提步进殿可听到这话这脚怎么也抬不起,他承认今个儿在无逸斋确是故意为之,但胤褆那话却真的让胤禛恼怒,不过他也并未真算计太多,对着景玉招招手见她侧身跪于身旁,脸上略带些许害怕的小声问道:“今个儿有谁前来寻过额娘?”
因着景仁自从重新定了规矩,却就是轮值在外候着,景玉确定下午却无人前来,只得不知的摇头回禀道:“回小主子话,今个儿景玉下午才来娘娘身边候着,却是不知有谁来寻过娘娘。”
话一问出口小胤禛就懊恼万分,真是一紧张连娴莹手上有一批遍布内各处的死士忘记,想来就算殿外守着再多的人,只要他们有事情需要密报却也不会让人寻到马脚,这些以前胤禛不曾相信,但自从见着娴莹似用仙术一般,在他眼皮底下自无人碰触过的书册内寻出一份密报,小胤禛就更加期待他那些在佟家接受这般训练的死士。
挥手命人让开,小胤禛想着自家额娘这般为他所想所忧,心中稍稍安定些提步进去殿内,见着胤禛在殿内站定,外面候着景玉香玉同几名太监就把门关紧,“碰”的一声门响让小胤禛本稍稍安定下来的小心脏又紧张的要自口中跳出。
娴莹自小胤禛进殿就一直看着他,见他听着殿门关上的声音似有些受到惊吓的后退一步,有多久没见着他这小孩子的一面,虽说这里处处有着看不见的陷阱,若是行差踏错后面面临的绝对不想有任何人有勇气去面对,叹口气对着胤禛招手道:“慎儿过来。”
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声音,小胤禛似被蛊惑般的抬头看向娴莹,见着自家额娘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小胤禛却再也没有害怕的快步跑上前去,笑喊着扑到娴莹身上道:“额娘抱。”
本就没多大事情,娴莹所担心的也只是怕这样教导,会让小胤禛心思太重对身子骨不好,独自坐在殿内思量一日为着也就想以后要怎般做才对,伸手接着冲力把小胤禛搂抱进怀里,稳住差点被撞倒内宝椅的身子,对着搂着她脖子撒娇不停叫着“额娘”的胤禛小鼻子轻轻一刮,娴莹着有半月未剪略有些扎手的小脑袋,声音略有些迷茫的开口对着小胤禛说道:“慎儿,额娘自糖心出生没多久就开始教你中生存的法则,本以为这般教你是为你好,可今日听无逸斋的死士回禀你今日所做之事,额娘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做并未有想象中的对。”
小胤禛听娴莹说出这样的话,甚是紧张无措的想要抬头对着娴莹解释,可嘴巴张了几次都不知晓该怎么说才好,娴莹看着快要急哭的小胤禛,摇头轻笑出声的安慰的轻拍小家伙的后背,道:“慎儿不着急,额娘听你慢慢说。”
因着娴莹未曾抢话紧紧逼迫的继续说话,小胤禛感受着背后轻拍的力道渐渐心安,想清楚今日在无逸斋他为何这样做,抬头用着一双用泪水润湿过的明亮眸子看着娴莹说:“额娘你不要为胤禛的任所做的事责怪你自个儿,你从未隐瞒过胤禛生母为谁,每次看着六弟被德妃娘娘宠惯的体弱,连去到御花园都不能独行的模样,胤禛就不止一次庆幸孩儿的额娘是您。”
胤禛话说到这见着娴莹并未急忙说话,还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还有话未说完,不好意思的再次扑进娴莹怀里,声音略带疑惑地继续说道:“今个儿去到无逸斋时间尚早,被大哥拉着在上书房外说了会子话,孩儿真的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竟然那般大胆在外说太子二哥的不当之处,孩儿本想着那般说却应是会断了大哥拉拢的意思,没想到后面事情会变成那般失控的模样。”
娴莹听完这话却不知该失望事情并非胤禛计划之内,还是该想小胤禛并未被她教的太歪,再说事情本就不大,就是因着这次的事情胤禛同历史一般被归于太子党又如何,这只会让康熙的忌惮更上几许。
不过在想起胤禛前面所说之话,想到这里任何有子嗣的女人,娴莹与她们不同的不止是身体里面的魂魄,还有的就是男人从来不会觉得对孩子严厉是不对的,哪怕有时在外人眼里看着是心狠,却也不能阻止他们想要孩子健康平安长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