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报的话音儿尚未落尽,只见大太太在春兰春桃的簇拥下疾步而来,一进屋,见苏雯伊陪在老太君身侧,又在使狐媚子手段给老太君捏肩揉背的,当即脸一沉。匆匆给老太君见过礼,然后冲着苏雯伊喝道:
“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的二,还有这两个贱婢给我绑了。”
苏雯伊只带了紫衣和青莲两个丫鬟来,听大太太的口气,三人心里都清楚,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虽然她们三人早有心里准备,不过刚才被老太君当即病发的事吓了一大跳,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这会儿又被大太太一顿呵斥,难免有些心里紧张。
苏雯伊急忙跪倒在老太君脚边,青莲紫衣也双双随后跪下,几个婆子闻声赶来,瞧了一眼屋里的状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一脸沉的老太君,讨眼色。
老太君正享受着苏雯伊的推拿手法,忽然之间被人打断了她老人家舒筋活血,顿时觉着这气儿又开始不顺了,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大太太,心道:这个媳妇究竟怎么回事?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要绑人,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又想着有这么个主子,难怪底下人有样学样了。
蓦地,出声阻拦,缓声道:“媳妇这是怎么了?先坐下来消消气儿吧。”
大太太一听老太君说话的语气,便笃定是苏雯伊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了。当即脑子也冷静了下来,虽然有些棘手,但她并不担心结果,左右也只是多费一番唇舌罢了。
现在既然婆婆发了话,大太太再有理,也不敢强辩发作,只好在老太君下手坐了下来,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雯伊,开口对老太君抱屈道:
“老太君,这个二可不得了啊,才进门几天呀,就把咱们府里的人打的打,骂的骂,今儿更是无缘无故就把我那陪房的赵嬷嬷往死里打了,我若是晚一步知情,赵嬷嬷板钉钉的是活不了了啊。您说,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做婆婆的吗?还有我们邱家吗?老太君,咱们邱家娶了这么个恶毒媳妇,今个儿若是不罚她,媳妇今后哪还有什么威严,又怎么约束其他人,管理邱家?”
老太君听后,心里不由冷哼,不以为然道:“媳妇多虑了,这事儿伊儿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刚刚也教训了她,你就看着我的面子上原谅她一回吧。”
大太太一听,急了,又换了一种说法:“老太君不知,原本我是心疼这个儿媳妇,怕她在府上不习惯,又怕下人怠慢了她,这才派了赵嬷嬷亲自去悦心阁送月例,顺道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回头便给添置了。那里想到,这个二架子如此大,只说一个心情不好就动手打了人,明知是我的人也不放过,直到她打的痛快了才散手,老太君,您说说看,这样恶毒的女人配做我们邱家的媳妇吗?若是这样子的人都不罚不管了,这邱府往后还有规矩可言吗?”
老太君一听这话,眉头深深锁起,虽然苏雯伊抢了先机,但大太太此时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管苏雯伊如何有理,也不该打了大太太派去的人。
在古代,孝为大,忤逆长辈便是不孝,严重的还要收监治罪。更何况老太君只是听了苏雯伊一面之词,现在听大太太声泪俱下的哭诉又是另一番情景,心中也有些疑惑了。
苏雯伊瞥见老太君神色间有些动摇,忙喊道:“老太君——大太太——这事儿明明是赵嬷嬷自作主张的呀!”
“你胡说!”
“媳妇绝不敢妄言,这事儿的确是赵嬷嬷自作主张犯下的,悦心阁的丫鬟婆子们都可以作证,若是老太君大太太不信,可以传人过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