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玺回京,洗尘宴设在京华,机场的这群人是死忠跑腿,客人都还在俱乐部里等着。白玺一行人到的时候,客人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李洱已经很久不参加这种聚会,老黄去世之后,他就已经远离了这个圈子。场上坐着的许多人都是眼熟,大多都叫不出来名字。不是李洱傲气,而是当年老黄活着的时候巴结他的人太多,那时候他所记得的名字都是些小王,小张之类代称,正经名字都没记住。
好在有白玺撑着场子,一路走到席位上也没显得太尴尬。可众人那香艳的目光却没逃过李洱的眼睛。
李洱觉得很烦躁,似乎从他跟着老黄离开李家之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就多是这般。说句不好听的,这群牲口的看他的眼神就跟古代看怡红院的头牌一样。啊……呸,这群牲口才是头牌。
很早,老黄还活着的时候,李洱就跟老黄提过这事儿,可老黄不在意,也没当回事儿。李洱又是个随x/的人,老黄都不在乎自己的老脸了,自己也不管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想到了如今,这影子不光斜,已经扭曲了……
在场的人低着头小声议论着,议论的话传不到李洱的耳中,但不外乎是说白少这回是要公开跟林大少叫板了。
什么?
你不知道林少是谁,就黄家那位,这人家爹走了,你想抢人家爹的小情人,人不可能给你抢了。听说林大少已经搬到李洱隔壁去了,这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那什么嘛。且不说将来这两位大神谁输谁赢,这几年里那群蠢蠢欲动的小喽啰们就得先退场了。没看林大少回京之后,李洱的古董铺子已经一个月没生意了吗。如今更是连白少都回来了,以后更是不敢上门光顾生意,那不是闲着找抽嘛。
只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林大少在哪里?
——林少在哪?
其实多少人都是抱着这个想法跑来的,想看看这两尊大神的神级碰撞。一直寻不到林大少,众人颇有些失望。
白玺风度翩翩地走上台,目光凉凉地扫了全场。场上纷纷噤声,朝着台上看去,整个大厅温度骤降,连李洱都感觉到几分冰冷的渗意。李洱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瞪了台上的白玺一眼,没事儿就喜欢面瘫吓人,这人欠抽吧。
白玺的眼睛一直是随着李洱转动的,这时见李洱看他,一时间欣喜,便裂开嘴笑了起来。
呼——
场上低气压,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能别让白少笑吗!
尼玛,这是在笑吗?
这是白少独创的秘制招魂术吧!一笑能把人渗死。
李洱向来对白玺的一切攻击免疫,当场撇撇嘴,扭过头不再搭理白玺。这时裴婴又殷勤地跑了过来,道,“小少,白少吩咐给您现磨的豆浆,您先喝点儿。”李洱在李家排行最末,往常大家见面也都叫他一声小少。关系亲近的叫声李子,而裴婴明显算不上亲近。
李洱抬了抬眼皮,没拒绝。
裴婴将j/致的青瓷碗放在桌上,给李洱倒了一碗豆浆。而后将豆浆壶小心地放在桌上子,人却是站在李洱旁边,也没坐。
李洱伸出左手,露出削长的骨节,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捧起瓷碗,送到嘴边尝了一口,味道与家中磨制的不差毫几,便又多喝了几口。裴婴见李洱眯着眼,似乎是很满意,便又给碗里添满,狗腿道,“还是小少您懂得享受,现在京城里都在跟风。好多家饭店都特意搞来了衢州常山青石石磨,全搞现磨豆浆。您觉得这味道还行吧?”
李洱抬眼看向裴婴说,“你坐啊。”
裴婴愣了下,小心地坐了下来。刚才不坐,那是因为白少都还在台上站着呢,没得到吩咐他还真的是不好坐下来。
等裴婴坐下来,李洱才附到裴婴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不喜欢喝石磨磨出来的豆浆,磨出来的太粗/,我嗓子受过伤,喝这个特别不舒服。但好像老黄特别喜欢磨石磨,我是不忍心辜负他的好意。哎……”我真的是个好孩子,不懂得如何拒绝人家的好意。所以才会忍着喝了六年的豆浆。
裴婴的嘴巴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骂人有木有!不喜欢喝不早说,先不说当年黄爷苦心不辍地伺候你六年,现在京城里但凡跟白少有点儿关系的饭店营生都已经专门装上了石磨,就为了讨好祖宗您。结果,您一句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