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声哄道:“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布偶被紧紧夹在中间,有些变形,柳唤之轻力推了推他,“放开,布偶要压坏了。”
“压坏就压坏,我问你为什么哭?”
“都说没有哭。”
“眼睛哭肿了还嘴硬?”
“那是雨水……”
他不愿说,他却莫名急切欲知原因。向辰琢磨片刻,脑海里没有根由地跳出一个念头,面上神情微动,用试探的口气问道:“是这个布偶么?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谁会为这点小事哭。柳唤之埋首在他怀中,闷闷的声音几不可闻:“可我照顾你,给你编手绳……不是想要回礼……”
那正好,省得小弟想开场白。向辰低笑,“我当然晓得你不是要回礼。”
他晓得?
腰际被搂紧,柳唤之抬眸,怔怔地望着那人噙着笑意缓缓凑近他的脸,四目交接,那墨黑的瞳仁里带了几分不正经,却彷佛只容了他一人,左胸内的悸律蓦然加快。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砰砰直跳的搏动,向辰嘴上一勾,低沈道:“你要的是我,是么?”
四周一切剎那寂静,胸前推挤着的力度静止下来,柳唤之复又垂下眼,手无力的搭在那宽肩上。良久,像是呢喃一般,轻轻地、艰涩地挤出一个音。
向辰觉得心弦被小猫爪儿撩拨似的,一下子快了,在他眼帘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亲,柔声道:“那,咱们交往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之后(一)
***
交往于桃源国不算是新鲜玩艺。
桃人習俗融和了好些西洋派頭,男伶婚嫁自主,守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逐渐没落,单身的可随自己心意挑拣嫁娶的伴侣,大大方方地谈情说爱,成亲后若伴侣作出伤害甚或不忠的事情,甚至能够合法地休夫休妻。只要那道德lún_lǐ底线尚在,即便在街道偶见小儿伶挽着情郎手臀嬉游,亦没有人会失惊打怪。不过呢,确认彼此感情后,牵牵小手亲亲脸颊还成,两天打炮七天滚床单之类的程序,就有点儿前卫了。
所以,表白不表白,他和柳唤之的相处似乎……并未怎么改变。
早上到广丰胡同和柳先生吃粥,送他去书馆,然后才回店面做事。黄昏惦量着时间差不多,便去接人下班吃晚饭。除却闲聊的时候多了外出活动,向辰委实感觉不到他们正在交往。
循规蹈矩的柳先生,比他国中时的初恋还要纯情,连蜻蜓点水那样孩子气的亲吻都得劝诱半天,彷佛像一个流氓在强迫良家妇孺乖乖就范一般……
“真吵,邻居说话声音稍为大一点都能听到,亏你忍受得往。”
甫踏入屋内,脱下布鞋,向辰便大字型地躺在铺了棉布的软榻上,靠墙的半人高书架和矮几之间只剩余窄狭的空间,长手长脚的他一往后仰便随即碰击到矮几的角。正在倒热水泡茶的柳唤之慌忙把那垂危的砚台接着,苦笑道:“向大少,你人高马大,寒舍地方浅陋,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向辰搓着手肘道:“我故意的么……你这儿哪有地方我可以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