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微风中飘散着油菜花的香味,架着驴车行驶在大道上的的复生知道离杏花村不远了,果然行在田野上,便看到杏花村里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煤油灯暗黄的灯光打在窗户上,从窗户纸上晕出来,形成一道光圈,显得十分温馨和别致。这驴子脖子上的铃铛一响,便映衬着一两声狗吠。一听这铃儿响,唠家常的婶子们便知复生买种子回来了,唤上一声,大兄弟,买种子回来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亮。复生驾着驴车,一路回家,一路答,“嫂子,叫大哥明天去我家拿种子。”
“好勒。”关门前还不忘瞧上这漂亮的后生一眼,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汉子烧洗脚水。
行至家门,看到这门院紧锁。不知怎得,复生觉得黑黑的窗户像一张巨大的口想是要把人吞进去似地。心底涌出一股寂寥感。顿了一下,顺了一把狐狸毛,就下车去,打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湿气,进了门,点上一豆煤油灯,瞬间驱赶了寒意。
小狐狸暂时被安置在床上,复生执着煤油灯就去收拾种子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是子时,想着今天累了一天,澡也没洗,便去睡了。刚挨上床,就感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上来,这才想起那只小狐狸来,想起自己一向喜欢独睡的习惯竟被一只小小的,还有点狗脾气的狐狸的破了,不免失笑。
伸手过去,宠溺地为其顺毛。
“啊,是什么”当手上碰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复生彻底弹了起来。怎么,怎么是那种触感,比白水煮的**蛋还滑嫩上三分。还热乎乎的,那层狐狸皮呢?
“~”像是回应他的疑问一样,床上传了轻轻的小孩子特有的软糯的嘟囔声。
复生心想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倒是镇定地出火折子,点燃桌上刚吹熄的煤油灯,走到床边。果然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人儿躺在床上,下巴尖尖的,有点婴儿肥,脸蛋红红的,小嘴嘟嘟,时不时的哼哼两声,倒是个可爱的孩子,如果忽略掉他身后的蓬松的油光铮亮的的大红尾巴的话。
复生也不笨,想来这次是真的碰到狐狸了,还一语成谶。
但是想到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也没什么。想起这维维的种种憨态,复生莫名觉得这孩子跟自己有缘。看他睡得极不安稳,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魇征了一般。想起小时候母亲一般都会拍拍背,哄着自己和家泰入睡。刚拍了两下,复生才觉着有些不对,这孩子的体温有点烫人。再一额头,复生明白这本就是发烧了,难怪这脸蛋红的有点过火。
可现在都子时了,要找村头的大夫还远着呢,虽然赶驴车可能快点,但是维维现在虽然是小童模样,但是身后那么个大尾巴,怎么着也不能把大夫招来。
复生只得赶紧从井里打上一盆清水,侵湿毛巾。敷在维维额头上。维维感到额头上一凉,小小的身子也不到处蠕动,每次要换帕子的时候,还上来蹭蹭复生拿帕子的手,似乎在说,好舒服啊。看到维维这种无意识的动作,复生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
忙了一宿,维维的脸蛋也不那么红了,体温才有所下降。
刚趴在床边睡上一会,复生就梦见以前家中的那只黄狗一个劲的压在他身上,舔个不停,舔得他眼睛都快挣不开了,只得出声制止,“小黄,哈哈,小黄,你别闹,好多口水哈。”好不容易不闹了,复生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我不是小黄,是维维,是维维。”维维躲在床角落里委屈的画圈圈。
复生看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一抹脸,手上是亮晶晶的透明物质。汗,一看就明白是维维给他洗脸的口水。这是什么习惯。
“咳咳,维维,那个,那个你是狐狸?”复生还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还是要亲口问问,确定一下。
“恩,恩,我是狐狸。好聪明啊!”张嘴又亲了一口。虽然在寺庙的时候维维我发烧犯困来着,但维维听到清楚,眼前这个人第一句话就道出了维维是狐狸的事实,虽然他只是反问来着。呵呵。
“小狐狸儿,你很喜欢这样亲人啊?”
“叫维维,恩恩,喜欢,说了,维维喜欢谁就可以亲谁。你是好人,维维就喜欢你。”
“恩,维维真是个好孩子”拍了拍维维的头,心里却在想,人家还有***,估计也是偷偷溜到山下玩的,看来不能把他留家里,村子里人又少,怕是很快就会发现吧,“那维维现在要不要回家?不怕担心吗?”
“她会自己来找我的。”言下之意,这小狐狸是打算在他家住上几天。复生顿时黑线,难道他还得见见这老狐狸长啥样,心中顿时冒出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叩叩叩。
一顿敲门声打断了复生的接下来的劝诱。
“复生在家吗?我是你王家大哥。”门外一个身着布麻衣的大汉,挑着肩上的柴火,腰间别着一把砍柴刀,大咧咧地就进了院门。在杏花村,院里的门一般都不上锁,刚来那会,复生不上锁,睡不踏实,现在倒习惯成自然了,
“王大哥,来了,你家需要的种子我正放在柴房,你随我去取。”头发有手打理了一下,复生就出去了。
关上房门的那刻还不忘提醒一句,“小狐狸儿,好好呆在床上,不准出去。猎户大哥可在院子里呢。”
“唔,人家有名字的。”蹲床角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