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推着他的小推车回了租住的廉租房里,那房子不是楼房而是比较脏乱的平房,不过何帆爱干净、又是做的卖饭菜的生意,所以把自己那点地方收拾的干净利索,尤其是厨房是窗明几净,看不到一个油点。
穿过另外搭建的小厨房后才是房子的正门,小小的屋子并不大,只够摆下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电视是安放在墙上的,而吃饭用的桌子是那种可折叠的圆桌,只有吃饭和需要写东西的时候才会摆出来,而且没有椅子只能坐在床上。
何帆一进屋就像是浑身散了架一样躺倒在床上,抬头望着有些霉印的天花板眼睛眨都不眨。
维托、维托、维托……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维托、维托、维托……你会这么一直喜欢我吗?
何帆翻了下身,改成侧躺着面对着墙的姿势,眼睛直直的看着枕头旁边,那一抹粉红色东西。他这么出神的想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过那小小的粉色盒子,接着重新变回平躺的姿势,把那粉色的盒子直直举过头顶。
——就在那粉色的小盒子底下,就在这维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镌刻着一行小小的英文字。
何帆是个细心的人,他在拿到这个所谓的“新式储蓄罐”的第一天,就把他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一番,很轻易的就发现了这段小小的英文字。他把这行话抄下来、特地拿到书店对着英汉词典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不知该吃惊还是羞涩。
这段英文是这么说的:
“欢迎使用自动贩卖爱情机,投下钱财,收获爱情,就从现在开始”
刚开始何帆只是把这段话当作是笑话一般去看,只是真的把他当做“储蓄罐”每天存入维托的工资,可是当维托在医院里向自己告白后,他便又一次响起了这粉红色的小盒子。
明明不该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的、明明知道这简陋的东西只是玩笑不能当真、明明知道所谓的“贩售爱情”得到的就是一张张幼稚的贴纸……但是当午夜梦回、当他看到维托的笑容,何帆总是有一种“啊,他喜欢上我,不会真的是因为这储蓄罐的原因吧”这种荒谬绝伦的想法。
在鬼使神差之下,何帆不知怎么的,居然毫不间断的开始向这“储蓄罐”里存钱,即使维托住院的这几天,也依旧一天天的往里塞着——他到底图的是个什么?
他图的是个心安。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维托许给他的爱情,只能把虚幻的爱情寄托在一个看得见得着的实物上,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
何帆抱着这粉色的小盒子沉沉睡去,睡梦中,他又一次梦到了维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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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何帆“遗弃”在医院里的维托着急的等待着何帆,明明最近几天何帆卖完何帆下午就会来医院看他,可是这天他直到天黑医院关门都没有见到他,维托着急的给何帆打电话,可是打一次就被挂一次,最后何帆甚至还直接关机了。
维托联系不上何帆自然着急,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就这么一直在床边坐到了太阳升起,才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可是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心中总惦记着何帆,生怕他出什么事,各种纷乱的影像在脑海中来来去去,着实乱的可以。
维托就这么晕晕沉沉的睡了两三个小时,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口有些小小的刺痛,身上像是担负了什么重量似地,让他有点喘不上来气……
……唔……这是怎么了,被鬼压床了吗?
维托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鬼”长什么样,却没想到入眼的居然是他担心了一整晚的何帆!
在一个充满禁欲色彩的地点——医院的病床上,有一个极其暧昧的体位——何帆坐在他的口,以及一个十分触动人心弦的表情——骑跨在他口上的人正满脸通红双眼含泪……按理说这三者加起来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副靡的场景了,尤其是主人公之一的何帆还双眼含泪双颊通红全身颤抖贝齿轻咬……可是这么一个完全粉红色的场景却被何帆手中那一把利刃完全破坏掉了——
——何帆颤抖着用双手握住他向来不离身的菜刀的刀柄,并把那锃亮的刀面贴在了维托的口。他几乎是用着祈求的神色看着维托迷茫的双眼,然后用着最大的勇气轻轻询问着:
“维托,我能给你剃毛吗?”
那一瞬间,维托以为自己耳鸣了。
可是偏偏何帆唯恐他听不懂,又在他面前重新说了一遍:“维托,请让我给你剃毛吧。”
“……”维托真的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合适的回答合适的动作回应何帆的请求(?),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维托现在终于明白,刚才睡梦中口那细细的刺痛是什么了——何帆就是在提他毛!
等到何帆第三次重复他的请求之后,维托终于不能再缄默下去了,他组织了半天语言,嘴中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话:“……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到他的询问,原本只是双眼含泪的何帆居然一下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维托已经被扯开病号服的口上,很快就融入了那茂密的金黄色毛里消失不见。
“不要问,不要问好吗……”何帆哪里肯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嫉妒?他虽然知道维托即使剃了毛也一样招人爱,他现在的做法可以说和无理取闹没有区别,但是他一晚上睡梦中都在想的是那两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