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翠摇几个、女忙为秦歌晓拭去嘴角的茶渍,珍珠在一旁机灵地吩咐小丫鬟收拾了地上的水迹。
苏氏瞧着她的样子,想起从前之事女儿早已忘记,心中难过,脸上虽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怅然与酸涩:“娘娘您忘记从前之事,淮哥儿是个淘气却聪明的,有些家务事他也手。”
秦歌晓体会到苏氏语气间的伤感,心中带着浓浓的愧疚,轻轻道:“夫人,都过去了。此事不提也罢,保不准我哪天就记起来了。”
苏氏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看着女儿如此豁达,心疼的同时也宽慰,只有向前看才能好好活下去,身在皇身不由己,只有做全了贤惠、德容和大度才有一席之地。便将话题转到家常话上,“眼瞧着三伏天就到了,淮哥儿二舅舅自苏州捎了些苏州的布料过来,虽比不上贡品,但胜在轻薄贴身,就想给您装一匹,平日做了里衣穿。”
秦歌晓露出了愉快的笑:“那是好的。我自咱们府里拿些不算昂贵的物品,也不算违反先例。”
苏氏笑道:“一共有四色:藕荷色、翠绿、水粉和胭脂红,您除了胭脂红,每样都拿一匹吧。”
秦歌晓捂嘴笑:“哪里穿得那么些,不过是做个里衣罢了。”
苏氏听罢赞同地点头,便叫丫鬟将那几匹布的样子拿过来,秦歌晓挑了翠绿、水粉两匹,道了谢。
一旁秦淮见无人搭理自个,也不着恼,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想事情,秦歌晓余光注意到十岁的孩童却带着一脸莫测的表情,心中叹息,这孩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只是秦渊是武将中的头一个,而秦歌晓又是妃子,便是秦淮再能干,在皇帝如此忌惮秦家的时候,他仍然不能出头。
不多时,外院的小厮进来禀,吉时已到,请淑妃娘娘移驾外院。众人忙簇拥着秦歌晓乘着软轿出了内院。
那厢秦淮道:“娘娘,此去不知何年能见,小人为娘娘送了字画,就在您的箱笼里,若是想小人了,见字如见人。”
一句话说的秦歌晓已经哽咽,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动容地望向秦淮,却见后者一脸伤感却带着狡黠地望着自己,秦歌晓微怔,旋即勾了勾嘴角——聪明的人从不做无用之事,他做什么她只管看便是了,她已经不将他当做普通孩子了。
到了外院,一众人全部矮了一大半,嘴上唱喏。秦歌晓恍惚,这便是身居高位的特权,生杀予夺,这一切都是皇帝给自己个的,可要好好伺候这位金主……恍惚地听着礼官唱和之后,直到苏氏不舍地拉着她的手,神情隐隐含着焦虑,猛然回身,朝苏氏肃然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秦歌晓见了一旁高大的身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周大人,这回晚些可会耽误您的议程?”
周大人笑了笑,朝秦歌晓一个揖,“娘娘,只要在门下钥之前赶到,无妨。臣今日之任务便是将娘娘稳妥送回,不敢说耽误。”
秦歌晓点了点头,“那便缓缓回吧,好叫本仔细赏赏路上之景,回了想再见只怕就难了。”
周大人领命,朝着她诡异一笑。秦歌晓扶了翠摇的手,上了四驾的玉辇。一行人便启程了。一路上,除了担忧外面的秦朗,还在推演如何应对皇上这一关,心中就生起了烦躁。说起皇帝元初,只有一面之缘,那晚上没说几句话便直接……了,他的为人情自己并不知晓,就算想了再多的法子,不知彼,又如何胜?
不过……皇帝再复杂总是人,在国事面前,只管拿出当初处理秘密基地的手段和态度来总不会错的。秦歌晓安了自己的心,和翠摇细细聊着回后的诸多事宜。
“这次搬回芷阳,许多事怕是要按照规矩来了,你以前服侍过我,应该记着之前的规矩吧?”
“主子放心,奴婢都记着呢,也吩咐锦上几个了。到时只管拆箱笼,挑个吉时入住便可,只是到时少不得有娘娘去您那儿讨杯酒喝,这些酒宴都要备着。”翠摇细细地禀道。
“这席面也有讲究吧?究竟坐几桌、请哪些人,你都仔细问好了,可别越过贵妃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