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感觉头疼欲裂,脑袋一个变两个大。
“哎哟,我的祖宗,你就甭哭了!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你好歹说明白。我陪着你这一路走回来,你一会儿要上吊,一会儿要跳河的,你就算要死,也得给我个说法……”
常禄这话说得极委屈,宛如一个长期不受重视的小媳妇。
卢青天眼神呆滞地望着蚊帐顶。
“国库都空了,他还有心情在朝堂上玩蛐蛐。底下一帮大臣,剔牙的剔牙,打屁的打屁,本无心听政。就只剩下我跟曹丞相……呜呜……”
说到此处,又哭上了,
“我去后|庭开小会的时候,曹丞相说,下个月我再拿不出钱,前线打仗的将士们……就只有投降了……呜呜……常禄,我是罪人啊……我对不起先皇!你说得对,我是败家子。可这回,我居然连国家都败掉了呀……呜哇……我不想活了……我是真的没钱了呀!”
卢青天好不容易说完这段憋在心底许久的话,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当真是伤心透顶,失望至极了。
常禄看着不忍,给他松绑。
哪知卢青天才刚恢复自由,就立马坐起来,抱住常禄,哭得好似爹不亲,娘不爱的娃娃。
常禄被他这一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心窝子好似裹着蜜,甜丝丝的,只恨不能就这么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过一辈子;耳边听到卢青天细细的呜咽,口又像了一把刀,责怪自己太没用,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矛盾间,常禄原本搂抱卢青天的手,渐渐改成了轻抚其背,而后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你别太难过了。皇上还小,不懂你的一片苦心。朝廷不是还有曹丞相力挽狂澜吗?没事,会挺过去的。你卢青天这时候不振作,出来帮那曹老贼一把,大家就真的全要卷铺盖走人了。”
“可我去哪儿找银子啊……”卢青天有些疲了,说这句时,声音软绵绵的。嘴唇又贴在常禄耳朵边,听上去极像撒娇打诨。
常禄差点就忍不住了,心头的邪火噌噌往外窜,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