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站着在树下呆呆的想着自己的心思,却忽而听见旁边的丫鬟请安的声音,颇有些不自在的回过身来。见是惠王爷不由有些惊异,却很快收拾了情绪,微微欠身行礼,道,“请王爷安。”
徒瑜有些尴尬,本来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却不知怎么的就慢慢走近了,然后就被林姑娘身边的丫鬟发觉,却是惊了佳人。
徒瑜索走近了,道,“林姑娘请起。”又见她起了只是垂首恭立,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虽知道是她守礼,却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大欢喜。却也不愿立时走开,只讪讪道,“姑娘可是在赏花。”
黛玉心里有些奇怪,却也只好道,“是,小女看秋季已至,百花凋零,不由驻足,却是不想惊动了王爷。”
徒瑜见她颇为拘谨,只道,“是姑娘先来的,若说惊动,当是我惊动了姑娘才是,又何必如此。”
黛玉心里好生惊异,心道,这人好奇怪呢,见到非亲非故的女眷,不避开也就罢了,如何还和自己以你我相称。就是身份再高,也不能不避礼数吧。却也只能回道,“不敢。”又在寻思该怎么说才能先行离开,周围虽有丫鬟下人们在,却也不好总站在这里。
想想方欲开口,却听得徒瑜抢先道,“听说姑娘前几日有些不舒坦,不知如今可痊愈了。”
黛玉只得道,“谢王爷问询,不过是些许风寒,早已尽好了。还要多谢王爷命人送来的药丸。”
徒瑜笑道,“不值什么,姑娘身子好了也就行了。只是如今天气虽不算很寒,却也是容易着凉,姑娘还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扬州本就是潮湿之地,寒气亦容易入体,风寒之疾最易反复,姑娘还是要注意些。”
黛玉越发心里不自在起来,却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想着自己两世除了亲戚和教授过自己课业的先生之外,再没见过其他外男。虽听得他这样说话似乎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自己,却总有些奇怪的感觉。若说起来,这似乎才是自己和他见得第二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呢。他倒像和自己很是熟稔的样子。
不过,很奇怪的,却也不让人觉得轻佻讨厌。只是,总觉得有些尴尬。
黛玉虽然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也只能落落大方的,道,“小女多谢王爷关心了。”想想又道,“小女听闻王爷这几日是在外剿匪甚为繁忙,家父也久不在家中,却不知。”
徒瑜只是一笑,道,“再过几天,安顿好灾民,想必令尊也能安下心来,不必如此劳累了,姑娘尽可放心。这次的事情处理好了,令尊也是有功之臣,三年任期一满,回京城述职之时,圣上必会lùn_gōng行赏的,不比的那些畏罪私自潜逃者。”
黛玉低下头,道,“让王爷见笑了,小女只是担心父亲。”
徒瑜还欲说些什么,却看见自己身边的小厮匆匆而来,面有急色。走上前来见黛玉站在徒瑜身边不由一愣,徒瑜只皱着眉头道,“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忙先给徒瑜和黛玉分别问安,才道,“爷,是奴才不懂规矩。是京里头,云妃娘娘遣人送了信来,奴才想着您和娘娘母子情深,必是欢喜的。因此急着给您送信,忘了规矩,还请爷恕罪。”
话虽这样说,他的脸上哪里有一丝喜气,满满的全是惊慌之色。
黛玉哪里会看不懂人家脸色,自不愿参合进别人家事,只微微已欠身道,“王爷,既然王爷还另有要事,那小女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便领着丫鬟慢慢的绕过回廊,回到自己院子里。
徒瑜目送黛玉离开,直到连裙角也看不见一丝才转过头来道,“怎么回事,是京里又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才急道,“爷,出大事儿了,平安州事儿闹出来了。六爷已经回了京城,方才是恒王府的人送信来,想来当是六爷有什么嘱咐,别的奴才们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