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考到最后一科的时候,侯婷在考场晕倒了。再一睁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扎着输的管子,周围坐着班主任,安然,和万旭。
“侯婷,你醒啦,感觉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谢谢丁老师,让您费心了。”
“下次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说,考试是小,健康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噢对了,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她一会儿就到。”
“嗯谢谢,丁老师辛苦了,您先带着安然和我弟回去考试吧。”
万旭抱着双臂靠在窗户旁说:“还考试呢!早结束了……”侯婷看着身旁的安然,一脸歉意,安然着她的额头说没事,这又不是高考……
后来,楚文来了,丁老师走了,后来,父亲来了,安然走了,再后来,姑姑也来了,待了一会儿,和万旭一起走了。侯婷出院后回到家里又输了三天的盐水,期末这时候,侯启林一直在学校忙,大夫走后,楚文给她拔针,试好体温表,见侯婷退烧了,也要上班。侯婷让她歇一天,她说上半天算半天吧……
下午,阳光进屋子,侯婷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只手上自己的额头,她的脑中闪过许多片段,眼泪如水注倾斜而下,额上的手离开了。“别走!”侯婷伸手拦住,手指钻入掌心,抓得很紧。那只手反过来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抱起她上半个身子搂在怀里。自始至终,侯婷都没有睁眼,她怕现实打碎这样一场美梦……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
“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
其实侯婷想问他出差怎么不说一声,为什么关手机,为什么去这么久,还有,关于方可那个女人的事……想问的东西好多,可她不敢问,她怕他反感,然后掉头就走,一去不回。
侯婷立起身子跪在床上,展臂回抱住万子杰,残余的眼泪和鼻涕一并蹭到西服的肩上,想起自己拨了那么多次电话,心里就来了火气,她的头换到另一侧的肩膀靠上去,狠狠咬住……
学校开始放暑假了,侯启林给侯婷借来了高二的课本,天天在家看着她学习、复习、预习,白天,侯婷几乎没有自己随便出去的机会和借口,有几天夜里,楚文趁起夜时也会到她的房间遛上一遭。苗苗总是叫她出来玩,叫十回,只有两回可以出来。苗苗笑话她没了人身自由,像被监禁一样,侯婷哀怨的说:“哎,做教师的家长难当,做教师的孩子更难当!”
那天,和苗苗逛街回来的路上,侯婷意外碰到了方可。“方阿姨,这么巧!”侯婷先主动打招呼。方可一身正装打扮,表情含笑,那模样,像是刚谈成一笔生意,见侯婷叫她,驻足愣了片刻,才回应她。
“方阿姨,上次去医院谢谢你照顾我。”
“呵呵,上次还好我和你姑父路过碰见你了,不然,我看你得在街上晕倒。”侯婷停下来,装出有些好奇似的泛泛睫毛,方可说:“哦,那天我跟你姑父正好去见一个客户……”
“你们是同事吧。”
“嗯是。”方可指着旁边的麦当劳说:“有时间么,进去坐坐吧,我请你吃东西。”侯婷像四周看看,眼睛瞄到斜对过的一家咖啡屋,“去那里啊,我现在不饿。”
“呵呵,也好。”
侯婷潜意识里,在忽略着年龄的差距。
方可挑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侯婷跟坐。咖啡上来之后,她们开始闲聊。侯婷很少主动说话,方可问一句,她答一句。在她说话的时候,侯婷总是细心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态,然后联想着万子杰看到这种神态的心情。温柔、成熟大方和典雅式的妩媚,把方可装扮的分外迷人,侯婷垂头搅拌着咖啡,心里有些妒忌。
她们谈到痛经,谈到侯婷的学业。方可作为一个身先涉足于社会的长者,给侯婷分析了一下当今社会对于人才的需求,侯婷表面专心聆听。方可叹称自己老了,她看着侯婷的脸说:年轻真好。侯婷顺势问:“方阿姨,您家小孩是男是女,上几年级了?”
……“…嗯,”方可轻笑一声,“我……还没有结婚。”
“啊~~”侯婷啊的很故意。
“不用这么惊讶,单身也挺好,我习惯了。”
方可抿一口咖啡,辗转话题。侯婷又回到静静聆听时的模样,这个女人很健谈,但是那一天,在她的口中,没有过多的谈到万子杰。
回到家,已经开饭了。侯婷进门低着头,先耐心听着母亲的一顿唠叨,然后是父亲的斥责,走到饭桌前,才看见万旭,他正嚼着筷子幸灾乐祸,侯婷慌忙四处张望,确定只有万旭一个人来了之后才松一口气,但是,也有些失望。
“你怎么来了?”
侯启林接道:“哦,小旭来咱家住两天,正好你们俩一块复习功课。”
饭后,侯婷偷着又问了一遍万旭,“你为什么来我家,是不是有什么谋?”
“谋个屁!放假串亲戚还不成啊!”
侯婷见他那副德行,也不想多说,自己回房看书了。中途出来喝水的时候,她看见万旭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脸闷闷不乐的,侯婷摇头叹气,不知道谁又惹着这位少爷了。
睡前,任成来短信问她近况:好久没见了,也不来酒吧了,想跟我们绝交吧!
不是……他不喜欢我去那儿。
任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万子杰,回发了一个很无奈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