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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与噪声没有压垮阿布哈辛的斗志,他相信,只要战胜这一切之,把光明带到世间来的真主阿拉会给予他更多。
痛苦与磨难能让战士成长,让战士变得更坚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布哈辛不但没有绝望,反而更加坦然。他坚持得越久,离胜利就越近。阿布哈辛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那些审讯他的人同样明白,只要死不开口,时间能让他脑袋里的秘密变得毫无价值。
只是过去多久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
阿布哈辛不大肯定,他觉得过去了几天,也许只有几个小时。
被戴上眼罩与耳机之后,阿布哈辛开始数心跳的次数,以此计算时间。可是在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加上在始终在耳边回响的噪音,阿布哈辛不再计数,也就渐渐丧失了明确的时间观念。
这是一种拷问手段,阿布哈辛开始大声喊叫,抵抗意志却没有崩溃。
喊累了,也喊饿了。
过一阵,就有人强迫他喝下一些水,咽下一些很甜的流食。应该是一种高热食物,主要供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使用。在巴基斯坦,阿布哈辛的手下从“留声机”那里获得过这种食物。携带与食用都很方便,一小管所含热量相当于一次正餐,正常情况下,一名特种兵每天只需要两管。
以进食的次数为准,应该已经过去四天了,也许是五天。
阿布哈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睡觉,可是一直在耳边回荡的噪声,让他怎么也睡不着。附近肯定有某个人盯着,因为每当他的脑袋耷拉下来,露出打瞌睡的样子,噪声就会突然增强。
到底过了多久,阿布哈辛本不知道。
噪声突然消失了,随即耳机就被摘下。
“我要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
有人在争吵,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情绪很冲动。
阿布哈辛觉得其中的一个声音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也许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要为那些无辜死难者负责。”
“就算如此,也应该让他接受审判。我们不是法官,我们无权给他定罪,更没有擅自处决他的权力。”
无辜死难者?阿布哈辛有点疑惑,一些模糊的印象出现在脑海里面,记忆开始恢复。
这个时候,面罩被摘下了。
强烈刺眼的白光,让阿布哈辛立即闭上眼睛。即便如此,透过眼睑进入瞳孔的光线依然让他觉得很难受。
双眼早就适应了黑暗,突然到来的光明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头发被人用力抓住,接着传来一下“咔嚓”声。阿布哈辛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顶在了额头上。
“你不能这么做。就算他罪该万死,也不由我们决定。”
“让他活着,还有用吗?一切都发生了,我们没能完成任务,死了那么多人,我要让他偿命。”
“好吧,你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我无权阻止你,但是我会向上汇报。”
眼睛已经适应了光亮,阿布哈辛也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是几天前,在送走了由她率领的队伍后,在清晨祷告时发生的事情。哈桑从山下跑来,在大喊着什么,然后就倒在了山坡的小路上。
然后呢?
好像有枪声,还有爆炸声,发生了战斗。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应该是山路上的一处临时落脚点,而且是距离营地最近的那个。
在审讯的时候遭到拷打,但是没有屈服。
再然后呢?
阿布哈辛努力回想着,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已经成功了,肯定是已经成功了,所以这些袭击了营地、抓住他的家伙才会如此的气急败坏。
他们失败了,与磨难的抗争,终于取得了胜利!
阿布哈辛声笑了出来。只是过度的兴奋,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喉咙既干又痒,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在笑。看到了吗?这个魔鬼,竟然在笑。”
“你冷静点,直升机马上就到了。就算已经发生了,就算我们失败了,也应该让他受到审判。我知道,你想杀了他为那些无辜的死难者复仇,可是你得相信法律,让他受到公正的审判。”
阿布哈辛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用手枪顶在他额头上的那个人,一个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