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做完饭,却左右等不到子若回来,眼看天色渐暗,心里焦急,此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心中一喜,忙迎出来,却见只是郭嘉和夏河。
郭嘉正与夏河低声说着什么,冷不丁见清秋冒失的跑出来,“怎么了?”
“子若还没回来,我出去找找她。”
“我跟你去吧。”夏河转身对郭嘉一揖,“公子的意思,夏河明白了,公子放心等消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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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峦之巅。
这许昌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雪狼也只是片刻便跃了上来。
山顶风很大,子若翻下狼背,裹紧外衫,口凛冽的疼痛轻了一些,却愈发觉得周身冷的彻骨。
她定了定神,摊开双臂,苍白纤细的右手在空中轻轻张开,掌心寒光闪耀,涌出一团如雾的蓝光,蓝光如烟尘般飘散开,顷刻,一柄银色长杖凭空出现在手中,周身泛着淡白寒雾。
洛冰杖。当年辰漪占星之物,后来墨痕将它给了子若。
握着洛冰杖,方才周身的寒意悄然消散,她闭上眼,高高举起手中银杖,漫天繁星闪耀,山顶烈风猛地灌满了她的长衫。
南片天空的星辰却突然闪烁出诡异的赤红色光芒,直落向子若手中的洛冰杖,杖顶的水晶球逐渐变得鲜红,那些红色在杖顶翻腾,慢慢从水晶球中渗出,顺着银色的杖身淌下,黏稠浓腥。
红色体流到她手中,突然迸发出刺眼光芒,将她吞噬。
洛冰杖掉在地上,化为一片缥缈寒气。雪狼靠过去,鼻子轻轻拱着子若躺在地上的身体,却毫无动静。
黑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影,看了雪狼一眼,雪狼凝了他一会,竟默默的后退两步,转身一跃而去。
黑影俯下身,横抱起她,转身走下山峦。他步伐极快,身形闪动,长长的山路在他脚下不断缩短,只片刻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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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与清秋寻遍全城却未见子若的踪影,焦急的回府复命。
郭嘉平素泰然的神态早已不见,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转头问清秋,“今天她见了什么人没有?”
“有,夏侯家的小姐和刘大娘。”清秋猛得想起,便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该死。”郭嘉一拳重重的槌在桌上,想起子若先前因为柳絮的事情离家出走,却失了一条手臂,不由的一阵揪心,“夏侯安!”
“不过,子若倒似乎对夏侯安不是很介怀,倒是后来,从刘家出来,她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我真该死,当时就不应该先回来。”
“你刚才说,她在刘家救了一个死人?”郭嘉回过神来,恨自己的不镇定,居然刚才一直忽略了这个。
起死回生,是要消耗大量的水痕灵力的,这个连他都知道,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看来,她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究竟去哪了呢?
“不行,冷静。”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靠了桌子坐下,“她如果可以自由走动,一定会回来,那么,必是有人带走了她,会是谁呢?”
夏河忧心的看着郭嘉,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公子定会不假思索的说出对方的去向,可偏偏失踪的人是子若,乱了他的心神。
可他也只是慌乱了片刻,便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一个人,这么看来,她现在应该很安全了。”
“公子?”夏河一顿,“要不要我去把她接回来?”
“不用,”郭嘉抬眼望向窗外繁星,“他是个君子,夏河,你走吧,按原计划行事。”
夏河点点头,转身退出。
夜,郭府后门走出一个人影,身材挺拔修长,他翻身上马,向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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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中年男人手中茶盅重重的拍在桌上,手背青筋毕现,“我们司马家怎会出你这般不忠不孝之人!”
“父亲大人。”司马懿低头垂手肃立一旁,“懿不敢。”
“不敢?”被司马懿称为父亲的中年男人,正是曹手下任职的司马防。(星:曹啊,这本书没把司马懿写成您手下,补偿给您他老子,你就凑合凑合收了吧。)他敛了眉,盯着司马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凉州干的勾当?”
“回父亲大人,我干得,不是勾当。”司马懿依旧低着头,却答得字正腔圆。
司马防气咽,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懿儿,曹公对我们司马家有大恩,为父从小便教你们,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为父这次把你叫来许昌,正是想劝你和为父一起,效忠曹营。”
“父亲大人,”他虽与父亲意见不和,却也不敢出言顶撞。“于我们司马家有恩的,是汉室,是朝廷,不是曹一人。如今海内大乱,诸侯割据,曹觊觎天下的心思,你我都明白,我们又何必要为他拼死效命呢?”
司马防沉默良久,眉中笼上一抹霾,“懿儿,为父不是要逼你效命曹营,只是,你看这天下之势,将来势必是曹公与袁绍一争天下,你们这些小势力……唉,为父不忍看你白白葬送了命。”
“父亲大人,懿以为,男儿在世,当策马扬鞭,建立自己的一方基业,”司马懿抬起头,眼中光芒闪耀如星河,“不到最后一刻,这天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司马防闻言长叹一口气,随即仰头大笑,“吾儿出息!你去吧,只要不辱没司马家祖宗,为父也不再勉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