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比试没有结果,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开始闹腾了。
皇后把她扶到软椅上,紧张地问:“怎么样?还疼吗?”末了,她抱怨道,“谁让你接这个的,不想想古代医术那么差,说不准一不小心你就……”她话语堵了堵,转移它,“况且皇是个吃人的地方,是把命不当命的地狱,你还……”
她见下弦忽得痛苦地皱起眉头,连责问都抛到一边去了:“我……我去叫太医……”
下弦拉住她的衣角,勉强朝她笑了笑:“不用……忍一忍……就过去了。”
单是说这几个字,就让她难受地眉毛难看地挤起。
皇后知她固执,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更知她这么说就代表她不会有事,稍稍放下心,在一旁等着。慢慢的,她见下弦的脸色似乎缓过来而逐渐又恢复红润后,这才开口,略带不悦:“也亏得你就这样答应了。”真当柳云遮这么轻松的放行没有谋算计?偏还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嘿嘿,试试新鲜的味道也不错。况且如果我不答应,也不可能碰到瑞瑞啊。”下弦讨好地往她身上蹭了蹭,“瑞瑞你身上好香哦。”
瑞瑞拍她:“你不觉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呢。”话虽这么说,她却忍不住满心的高兴,连带庄严的眉目都柔了好多。
下弦双手捂着肚子,慢慢等着闹腾地减缓,一边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怎么也在这里?”
瑞瑞暧昧地朝她挤挤眼:“自然是我哥放心不下你咯,嫂子。”
那一声“嫂子”拖地很长,中间还故意婉转起伏,听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下弦瞪她一眼,警告道:“别乱喊,小心以后我让你永远也讲不出话来。”
“嘛,不都一样。”瑞瑞脸上一点也不自知,无辜地眨眨眼,仔细看,里面还藏着一份戏谑,“还是你害羞了?”
下弦翻个白眼,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计较:“你真当我是白痴吗?他就算再担心你,也不会冒险拿你生命开玩笑。”再说了,“就算是你哥说的,你会轻易答应?”
“哎呀,管它呢。”瑞瑞此时没有一点皇后的样子,大大咧咧,反而更似十三四岁的少女,天真烂漫,“我看也挺好玩的。而且,谁会怀疑到皇后身上?”说到最后,俏皮跃然唇上。
“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说吧,把我单独留下是干吗?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和我聊天。”
“不要这么说嘛,我很单纯的。只是这永璂之事既然被摊到我面前,那多少要做做样子了。”她目光透过窗上的砂纸,看到门口徘徊不走的两人,勾起笑容,“所以,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嫂子。”
“侧福晋知画撞伤十二阿哥,但看在她怀有孩子且认错态度虔诚,再加上太医说永璂不过皮之痛的份上,本责罚她——”
“禁足一个月。”小燕子翘起得意的笑容,往下弦那边看去。她以为她会伤心难受,却不想她依然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虽气愤,但见目的多少达到,笑容里也就更多了讽刺,“你也只能一辈子低眉顺眼!”
禁足的日子虽然无聊单调,但下弦也乐得清闲。晒晒太阳,喝喝茶,吃吃糕点,乏累了,就去睡一觉。悠闲地连青莲都嫉妒了,有空没空就在她面前抱怨:“唉,侧福晋,奴婢已经伺候一天了,脚好酸啊,眼皮直打滚呢。”
又或是:“福晋,您再这样颓废下去,那福晋就别瞧有多得意了。哼,这里的人也是,一个个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人就往哪倒。”
下弦便装做一脸虚弱地靠向她,嘴里直嚷着:“唉呦呦,我倒向了咱可爱的青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