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愕片刻,接着生硬的薄唇无情掀起,冷如寒冰的声音在医院停车场的上空回荡:“顾晓苏,这是报应,你生到这样的孩子,就是报应!”
晓苏的手死死的抱紧灿灿,因为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情绪的缘故,所以指关节泛白,看着怀里面如死灰的灿灿,她终于咬牙,几乎在一秒钟做出选择,无视季非墨的存在,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事情比救灿灿的命更重要,和季非墨吵架跟救灿灿的生命,绝对不在一个天平上。
所以,她咬紧牙关,抱紧怀里的灿灿,迅速的从季非墨身边走过去,快速的冲进急诊室的大门,就当刚刚没有看见季非墨,更加没有听见他那刻薄恶毒的话一样。
她此次回来肯定要找他的,和他见面也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不是现在,这一点她冷静的大脑非常的清楚明白。
晓苏是清楚明白,可她身后的熠熠却没有晓苏那样冷静沉稳的头脑,在看见季非墨的瞬间是愣住,可在听了季非墨对妈咪说的那番话后,却是彻底的愤怒咫。
季非墨是在顾晓苏的背影消失在急诊室大门口后收回来的,这才发现刚才跟在顾晓苏身边的,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瘦骨嶙峋的,跟个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小鬼似的孩子,此时正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盯着他。
他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这小女孩和他素不相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季非墨还没有想明白过来,原本站在那里的熠熠见他迈开脚步要走,猛地跑上前来,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张口嘴巴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吃。
“喂!放开!”季非墨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瘦的跟个鬼样的孩子劲这么大,一口咬下去痛得他的呲牙咧嘴起来。
他即刻伸出手去,抓住这个小女孩的脑袋,卡住她瘦得只有骨头没有的两腮,稍微用力,把她的嘴从自己的大腿上给扒拉开来。
“你是个疯子啊?怎么乱咬人?”季非墨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扬起手掌来,可在落下的瞬间,又看见她那么瘦弱,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于是又把手掌放了下来。
算了,他这么大一人,不跟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计较,权当她是被疯狗咬了得了狂犬病了,所以张口嘴巴就乱咬人。
“我不是疯子!”熠熠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冷漠和疏离,盯着季非墨的目光好似冰刀一样,略带德国腔的中国话在停车场清晰无比的响起:“但你却骗子,是个大骗子!”
熠熠吼完这句,即刻转身朝急诊室的门口走去,因为刚才去咬季非墨太过用力的缘故,此时的她其实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走路都觉得有些费力了。
季非墨看着那摇摇晃晃走向急诊室的小女孩,很想要追上去合她理论一番,他倒想问问她,他和她素不相识,他骗她什么了?
不过,看看急诊室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他还是放弃了这样幼稚的想法,觉得自己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去和一个三四的小女孩计较,肯定会被人家笑话的。
他走向自己的车边,坐在驾驶室上只觉得万分的头疼,今天是5月2号,公司放假,他原本和林宝宝约好一起去蔚蓝湖打高尔夫的。
可他上午开车赶到蔚蓝湖时,林宝宝还没有来,他就略微有些不高兴,虽然说林宝宝是当红明星,平时也总是爱耍大牌。
可你耍大牌也要看在什么时候什么人跟前耍,跟他季非墨耍大牌,那估计是不想和他继续交往了吧?
他在蔚蓝湖高尔夫球场耐着子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林宝宝还没有来,他就没有兴趣再等了,于是开车回市区。
可没有想到,回到市区就接到了林宝宝经纪人的电话,说林宝宝今天早上在开车去蔚蓝湖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送到医院来了,林宝宝希望他能去医院看一下她。
原本他没有多大心情,不过刚好又不知道去哪里,放假嘛,林奇那厮也回老家去了,周非池最近两年和他关系如冰冻三尺一样,本就不理会他。
而其它的狐朋狗友也有一大堆,一旦约上不是打牌就是去***找女人,偏他对那两种事情都没有兴趣,于是就开车来医院了。
他是直奔急诊室的,心想出了车祸嘛,肯定是送到急救室里抢救了,可等他到急救室一询问,才知道林宝宝的手术已经做了,现在送到后面的住院部去了,他要探望就去住院部探望。
于是,他很自然的从急诊室走出来,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碰见顾晓苏,而且,还是抱了个跟死婴差不多的孩子,身边跟着一个跟鬼样孩子的顾晓苏。
他曾想过无数种再见到顾晓苏的场面,也许是两三年后,也许是五六年后,也许是在顾宅里,或许是在顾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上。
那时,或许是她和她心爱的男人一起归来,他们手牵手,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而他呢,手里端着红酒,站在顾明珠的身边,脸上带着伪装出来的幸福,装着毫不在意的跟他们打招呼。
那样的场面看上去应该很和谐很唯美,他和她也许只是有一秒的目光对视,他在她眼里读到得意和幸福,而他却不知道她在他眼里读到了什么,不过肯定没有幸福。
当然,他们会碰杯后各自转身而去,演绎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结局,那样的场面和韩剧里一样唯美,也一样心碎。
而今,他和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不过却不是他所幻想的那些场面,而是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他和她当然没有碰杯没有对视,他们见面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