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他们照常开店。李少康照例早她起来,把能准备的都准备好。等甄假起来时,他连洗面水都准备好了。
甄假看着他微微一笑,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甄假开始对他似乎视而不见,现在总想和他说话。李少康似乎也有同样的需求。渐近中午,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两人开始忙活起来本没有时间说话。
康像往常一样对任何客人都是笑脸相迎。那笑恰到好处热情又不显谄媚,让人如沐春风。甄假有时会到外面看看,不由得会心一笑。
晚上,两人照例坐在床上数铜钱。这几天的收入没来得及换成银子,全部堆在床上看起来不由得让人心花怒放。
“一天三两银子,一个月就能有差不多一百俩,半年我们就能还上朱家的钱了。”甄假高兴的扔起一把铜钱。
“你还得刨去本钱,还有,我们还要雇人,光靠你,还不累坏。”
“可是这闹鬼闹的,雇人也不敢来。也真是瞎说,除了第一天晚上看到过一个白影,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一个鬼影。”甄假似乎忘了自己当时的害怕了,此时又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快别这么说,小心今晚鬼会出现。”李少康打趣道。
“有本事他一来,我还真不怕他。”
李少康本来还想给她按摩,甄假却硬是不让。
“哪能天天按呀,到时养成习惯了怎么办?”
“最好养成习惯,那样你就离不开我了。”李少康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我离不开你,万一你离开我了怎么办?换一个丈夫得戒掉一个习惯那多不好。”甄假也是半开玩笑。
“水杨花的女人,亲夫还在就想着换丈夫!”李少康假装生气。
“我这人就是这样,成功时随时准备失败,结婚时随时准备离婚,那样事到跟前时才会不慌不乱,才不会失了自己的分寸。”
“你这是不肯付出自己的全心。”
“吃饭要吃八成饱,爱人也要爱七八分才好,无论怎么样也要留几分给自己。”
“自私又狠毒的女人。”李少康轻骂,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既然不要按摩,那就赶快睡觉。”李少康着实累了,甄假管着后厨,采买跑堂洗碗收帐全是他一个人在忙。没多久他便沉沉的睡去。
甄假这一觉睡得比往日还沉。睡梦中只觉得一个人在不停的拨弄她。“美凤,快醒醒。”甄假烦躁的睁开眼。一看李少康的模样登时下呆了,只见他像一个血人似的趴在那儿。
“你这是怎么了?”甄假惊问。
“昨晚鬼真的来了。”李少康惨白着脸说道。
“我我出去找人。”甄假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就往外跑。
“别去,不会有人理我们的。”李少康艰难的抖动嘴唇。没等他的话说完甄假已经跑了出去。
“救命啊,有人抢劫了,你们快出来帮忙!”甄假把邻居的大门敲得震天响,她知道里面住的有人。里面的确有人,而且人也醒了,只是都装作听不见。安国一向不太平,抢钱之类的事经常发生,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命?大多数人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宗旨。甄假不信她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会听不见。敲了一阵子,没有回应,甄假恨恨的踢了几脚大门,然后又飞快的跑到东街的周大夫家。这回还好,她刚敲了两下,周大夫就揉着眼睛出来了。
“周大夫,我相公得了急症,麻烦你赶紧去看看。”甄假这次学乖了,她不敢再说是被人打伤了。周大夫犹豫了片刻,道:“好,老夫马上就来。”
“麻烦您老快些,我得赶紧回去照料。”甄假一听他答应,撒开脚丫子便往回跑。
李少康正躺在床上,烛光忽明忽灭的照着他苍白的脸。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