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花荞的马车渐行渐远,城墙上的旌旗也渐渐消失在小高的回眸中。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此时的朱瞻培刚刚等到宫门开了,急急忙忙找太子妃要谕令。太子妃心中虽然奇怪,也并没有盘问原因。
因为她的长子朱瞻基交代过她,凡事朱瞻培来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全都答应他。太子妃不知道长子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并非一母所出的六弟如此照顾。
回去安慰了许茉妍,朱瞻培又坐着马车悄悄到了魏府。
魏谦曾说过,没有紧急情况,不要轻易在府里见面,可现在就是紧急情况,他明日就要出发了,必须要今晚解决了花荞。
“什么?你没有搞错?柳云娘的女儿、儿子都还活着?!”
魏谦大吃一惊。他可是亲口问过,易呈锦信誓旦旦说“没有差错”,没想到,他从那么久以前,就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可是,以他的性格,为什么会违背自己的命令,留下活口?对待要自己杀掉的人,他从不会慈悲。魏谦想不通。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花荞,也就是朱瞻培的身份?
“不会有错,这个花荞和本王年龄一样,她是永乐六年被柳云娘带到宝应,才嫁给县衙那个仵作的。只有儿子花荣,是仵作和柳云娘的亲生儿子。”
朱瞻培不知为什么,根本没法把柳云娘称作“母亲”。他相信自己见过她,有一次在马车上,一位中年女人正在往外望,虽只是匆匆一瞥,他现在知道,那就是她。
还有一次,那是他让了一队从县城出来的送葬队伍,许茉妍说,那是花荞的母亲去世了,那么,他现在知道,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的生母柳云娘。
天人永隔,也好。缘悭命蹇,何苦强求。
他还在心里拼命忘掉这些与自己有关的记忆,魏谦那边硬生生捏烂了一个杯子。
“好!我今晚就安排人去,省得夜长梦多。既然她没有入宫,而我们也尚安然无恙,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来得及。”
魏谦的话,也是朱瞻培的判断:上天还是在船舷上。
“汤大人不在里面。”
“哦,那也许是我看错了,麻烦小哥了,我再到岸上找找。”
说着,小高便退回了岸上。回到马车上,他对呼延锦说:“大人,您说对了,那条船装的不是箭,是火铳!”
呼延锦看着花荞淡淡的说:“看来,你这位皇兄,并不是真让我们去招安,他是要将唐赛儿他们全灭。做事不狠,当不得皇帝啊。”
花荞轻轻叹了口气,这还是同乐盟其中一支力量,就已经剑拔弩张。
若是全面开打,这永乐八年开始成立的神机营,会制造出更大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