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戟于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大哥好好回去歇着吧。”
淳于干瞧了淳于朝和淳于翰一眼:“三弟,五弟,跟大哥一起走吧。”
淳于朝和淳于翰看了那可怖的场面一眼,心里都是颤栗不已,闻言立即起身,慌乱地向太子告辞,便急急忙忙地跟在淳于干的背后出了正厅。
刚走出门口,他们便骤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戛然而止。淳于朝和淳于翰都是心里一揪,忍不住哆嗦起来,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
在他们身后,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沉静,接着便爆发出轰天价的叫好声。
淳于翰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双耳,飞快地向前跑去。
淳于干握着不断颤抖的淳于朝的手,疾步走出了大门。
第4章
清晨,当宁觉非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被从静王府送回来时,连见过不知多少惨况的江从鸾都吓了一大跳。
走的时候这人还是完美无暇,回来的时候却完全不成人形了。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狰狞的伤口,后庭更是血流如注,前面的分身已被火灼针刺得不成形状,只有那张俊美的脸,没人舍得去破坏,除了嘴唇肿胀残破之外,仍然完美,只是已是脸色煞白,毫无生气。
让护院将宁觉非小心地抱回他的房间,然后急急地打发人去请相熟的大夫,待屋里再没有别人时,江从鸾终于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声:“这群畜生。”
那大夫早已看惯了他这里的小官被客人凌虐后的那些伤,但仍然也是神色大变,差点惊呼出声。替宁觉非检查了伤口,随后清理、上药、包扎,然后再替他把脉,良久,他摇了摇头:“十分凶险,只怕是……”他又摇了摇头。
江从鸾叹了口气:“大夫,你就开个方子吧,能活不能活,也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大夫便叹息着开了个方子,随后摇着头走了。
其后,宁觉非一直药石不进,高烧不退。但即使是在伤痛和高热中,他也依然显得很安静,连一声呻吟也没有,愈发让人觉得他十分的与众不同。
江从鸾每天都会来看他一下,却只是摇头叹息。
几天后,从来没有到过翠云楼的贵客淳于翰破天荒地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对江丛鸾说:“我只想看看那个殷小楼。”
江从鸾看着跟在他后面的几名侍卫,知道这个客人虽然年纪小,身份可一点也不小,于是带着温柔的笑容,低低地说:“小楼身体不适,现在不能侍候少爷。”
淳于翰有些腼腆,低着头道:“我知道他……身体不适,就只是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江从鸾轻轻柔柔地叹了口气:“只怕是不大好。”
淳于翰有些急了:“那你带我去,他的房间是哪一间?”
江从鸾便带着他上了楼。他身姿绰约,行走时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然而淳于翰却似没有看见,心神显然完全在宁觉非身上。
一进房门,淳于翰便直奔床前。
宁觉非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他显然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都裹着白布,脖颈处还有重重叠叠的啮咬、掐拧、灼烧和鞭打的伤痕。一床锦被盖到他的肩头,衬得他苍白瘦削的瓜子脸柔弱至极,仿佛他整个人马上就会化成一团轻烟消失。
淳于翰不敢触碰他,只是坐到床边,呆呆地看着他那依然显得俏丽而脆弱的容颜,半晌方问道:“他……伤得怎么样?”
江从鸾叹了口气:“除了脸,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淳于翰拿出一只药瓶,对他说:“这是大内的治伤灵药,你给他用吧。”
随后他向后一招手,从侍卫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卢先生,麻烦你替他看一下。”淳于翰温和地轻声说道。
那老夫子一脸的无奈,心里已涌出无数腹诽。他身为堂堂三品御医官,京中首屈一指的名医,连各家官员想要请他看病,也无不执礼甚恭。他一向架子颇大,轻易是不去替人把脉的,通常都是派徒弟去。今日被这个皇帝最宠爱的五皇子居然拉到了青楼来,要他替这个让人不齿的小官看病,真是有辱他的名声。虽说如此,他却又不敢有违皇子之命,只得上前去替床上的病人把脉。
两只手都诊过,他又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睑和舌苔,这才恭敬地对淳于翰说道:“王爷,此人受伤严重,失血过多,左脉虚而右脉泫,心、肺、肝、脾、肾,各脉均弱……”
淳于翰装模作样地听他说了一大套,这才问道:“那他这病,有救吗?”
那卢先生想了想:“有救还是有救的,他似乎从小练功,底子打得厚,还能救回来,只是必会落下病根,年命不永。”
淳于翰立刻道:“那就先救,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卢先生称道“是”,回身斟酌半天,写下一个方子,递给淳于翰:“王爷,这方子里有几味药只有大内才有。”
淳于翰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我去找父皇要。”
江从鸾此时才肯定,这个年轻而华贵的人就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儿子,景王淳于翰。
淳于翰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可别让他死了。”
江从鸾抿嘴一笑,微微行了一礼:“是,王爷。”
淳于翰回去的第二天,便有景王府的侍卫送来了药。江从鸾让一姐遵大内名医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