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如今说什么,荣王爷便听什么,便是你们靖宁侯府,安宁侯府在荣王爷眼里,又算的了什么?”
晼然将那步摇递回给昀然,扭头跟雪遥要了方帕子:“快给我擦一擦,这桂花油都弄手上了,黏糊糊的,腻歪人。”
昀然当即脸黑了半边,晼然一边擦手,一边笑盈盈的说道:“三姐姐身上戴的这些,都是有宫中内造字样的……”
“那是自然,荣王府里头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珠宝阁里头都能买来的。”昀然唇角都快扬到鼻子上:“便是我身上的料子,宫外也是买不到的。”
晼然连连点头:“三姐姐说的是,因为是宫中内造的,所以不得私自买卖,也怪不得三姐姐将这些都挂在身上,实则是想换成银子也是不成的。”
昀然跳脚:“我在荣王府月例银子那样多,为什么要换了银钱?”
晼然可惜的瞧了昀然一眼,原以为经历此番变故,昀然能聪明一点,没想到进了荣王府,居然也不想着要些实惠东西。
晼然索性一黑到底:“瞧着这些样式,都是几年前宫里头穿戴的,莫不是荣王爷从前宠爱的哪个小妾用过的?后来人被荣王妃打死了,又赏给三姐姐的吧。”
晼然笑对杏香说道:“这荣王爷也是个会过日子的,将宫里头赏的这些个珠钗弄两箱子,宠爱哪个小妾的时候,便拿来赏了,不喜欢了,打杀了,再用这些珠钗,赏给下一个受宠的小妾,左不过是些不能卖出府的东西,真真是一代传一代的,不知省了多少银子?”
杏香早就瞧不得昀然得意了,笑着附和道:“姑娘说的是,听太子妃说,宫里头这样的事儿,是常见的,也就那些个新入宫,眼皮子浅的妃嫔,才以为是多受宠,实则不过是戴的旁人剩下的,也不知道多少深宫冤魂都附在上头呢,听说这些个金银玉器,最是招那些东西的了。”
杏香话音一落,昀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眼的戾气,正要大怒出声,却是安嬷嬷到了。
“纵是荣王府出身,也不过是荣王府的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挡住我们姑娘的路?荣王府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了吗?”安嬷嬷中气十足的一声叫嚷,终于提醒了昀然身后的嬷嬷,低声劝了两句,将昀然劝走了。
“姑娘没事儿吧?”安嬷嬷担忧的看向晼然,以为晼然被欺负了。
晼然盈盈一笑,示意自己无碍:“嬷嬷也说了,不过是个奴才,便是再怎么穿金戴银,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晼然不理解昀然的三观,却更诧异崔姨娘的视而不见。
崔姨娘是个聪明人,董绍晨不是崔姨娘的亲儿子,崔姨娘也只有昀然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崔姨娘就没有劝了昀然呢?
陆氏恨不能自己做个透明人,一个荣王府,一个靖宁侯府,她都得罪不起,因而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安嬷嬷无话,便也不多说一句话。
“引着我们姑娘去灵堂上磕个头。”安嬷嬷言道。
“嬷嬷放心,一早就预备好了的。”陆氏应道。
晼然被带到了灵堂上,灵堂很小,在里头憋闷的紧,这厢晼然才跪下,就听安嬷嬷说道:“我们姑娘车马劳顿,身子不济……”